浴室的灯投下暖暖的橘色光。周逾的目光也跟着灯光变得柔和,再柔和。白日隐藏的深情,在酒后不受控制地释放。
柳小妙望着他的眼睛,在瞳孔里寻到了自己的身影。她的嘴角悄悄浮出一点好奇,一点惊喜。为了把小小的身影看得更清楚,下意识往周逾站着的地方倾了倾身子。
不知不觉,他们的影子在灯下以一种微妙的姿势叠加。不是拥抱,却像极了拥抱。
周逾的五官在灯影里愈发精致。
手开始不受控制地从腿侧往上抬。
尤其是那双亮如星辰的眼睛,引得她指尖痒痒的。有一种不安分的冲动,想去摸一摸。“叮咚!”
门铃无征兆地被人按响。
周逾的身子本能地挺直,眼神却还飘飘忽忽。
清醒过来的柳小妙一下子绕到他的身后,三两步跨出浴室。
嘴刚张开,还来不及出声,周逾就追了过来,轻轻捂住了她的双唇。
她背对着他,紧张得不敢回头。耳边清晰地听到一颗心脏跳得非常快。快到让她害怕它随时会从主人的胸膛里蹦出来。
第二次门铃迟迟没有响起。令人禁不住怀疑,头一次的铃响是不是幻觉。
室内的空调并不小,两人紧张得不停地流汗。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不敢再靠近彼此半步。
骨碌!骨碌!
不知过了多久,外边慢慢地传来打扫卫生的小推车轮子声响。服务员朝着正对着门的方向喊:
“先生,您找错房间了吧?”
“是嘛,真不好意思。看花眼了。”
门外一声不吭站了很久的人,呵呵干笑着离开了。
好熟悉的声音。挺奇怪的,怎么会在招待所遇到一个很反感的人?
柳小妙蹙起眉,抬起锁扣,轻轻把门开了一道二指宽的缝。
那个声称按错门铃的,正沿着楼梯走到二层。她蹑手蹑脚地迈进过道里,借着过道灯的光亮,看清了来人的背影。
她的记性一向很好。从身高和走路的姿势,一下子就和火车上强行换座的男生对上了号。
好家伙,学谍战剧,在校园里都玩跟踪。
快两个月不见,本性难改。今晚肯定是一路尾随目标,才找来的招待所。房里的这位和此人是有多大的仇,去聚餐还要被盯梢?
“周逾,刚才是你同学按的门铃!”
柳小妙折回房间,低头关门,心脏咚咚乱跳。原以为周逾会暴跳如雷,再不济也会大骂小人。
结果耳边静悄悄的,安静到她产生了房里好像只有自己存在的错觉。
人呢?
她转身,在房里看了又看。床上是空的。被子和枕头整整齐齐。
踏进浴室,里边除了落在洗手台上的吹风机,搭在毛巾杆上的牛仔衬衣,半个人影也没有。
他去哪里了?衣服也不要就走了?
也好,省得周逾真的在房间过夜。让他睡地板,不忍心。自己睡地板,更不开心。
关键是服务员不会准许单人间里塞两个成年人。当众拿身份证去开房,遇到心怀不轨的熟人,他的脸往哪里搁?今后还要不要混圈子了?
大活人招呼不打就在她眼皮底下消失。要说灵异事件,这大概也算得一桩。柳小妙抬手抚了抚心口,疲惫地趴到桌前的椅子上。
空气有些闷。短袖衫浸湿了汗水,发黏。她腾地站起,随手脱了t恤,和没来得及整理的物品一齐抱进了浴室。
拿起花洒,调了个不冷也不热的水温。套了浴帽,闭上眼,拧开沐浴露在皮肤上打圈。洗澡的好处是让人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