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眼下与倭国一样,都陷在内乱之中,想要重振旗鼓,还需数年时间,小子以为,至少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不大可能主动招惹我朝!”
“只是不大可能罢了,难道噶尔东赞会不明白唇亡齿这个道理?老夫倒是情愿相信吐蕃会因我朝对吐谷浑用兵,转而一致对外,与吐谷浑结盟结成夹角之势,威逼我朝。”
“李公所忧难免多余,那噶尔东赞在吐蕃声名再盛,也不过是矮个子里的高个罢了,一片几乎还处于蛮荒的土地,还是不要太高估他们了,再说了,那噶尔东赞也并非吐蕃王族,即便再高瞻远瞩,那些迫切想要结束内乱的吐蕃王族又岂能如他所愿?”
李靖听到这里,忽然沉默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
“莫非这就是你所说的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那你倒是给老夫说说,为何你坚持要对吐谷浑用兵?须知慕容氏经营吐谷浑多年,与党项各部来往十分密切,当年前朝也不是没打过他们主意,可即便被灭了国,没隔几年又混得风生水起,威势更甚从前…”
“只因吐谷浑地势狭长,刚好卡在我朝通往西域的隘口上,不得不取。”
“此话差矣,吐谷浑地势再是要害,我朝往北处仍旧有大片牧场,老夫的大军若是想进西域,从契苾旧地走不好吗?如此不但能补给战马粮草,还能避免遭人算计,岂不绝妙?”
李靖说到这里,还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
“你可别忘了,我朝能拿下契苾那片草场,还是你敬玄的功劳,岂能不物尽其用?”
敬玄一时语塞,这老头子非得要跟自己抬杠不成?明明就是在打吐谷浑的主意,却非要装模装样一番?本侯又不是奸细!
李靖见他不吭声了,笑容愈发自得,敲着桌子轻笑道:
“小子,想打吐谷浑的主意总得要有个正当的理由吧?不然别说是陛下,恐怕就连朝臣那一关都过不去。”
敬玄眉毛一挑,冷然道: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李公觉得这个理由行不行?”
李靖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敬玄见状,也跟着笑了起来,一老一少就这样相视发声大笑,这让屋内正在专心致志听他二人议论军事的其他人一阵迷糊,这有什么好笑的?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呢?
随后在一同返回长安的路上,杜君绰终于按耐不住,朝同行的李靖请教了起来:
“大将军,方才不是还没说以何种理由出兵吐谷浑么?”
李靖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答道:
“那小子不是说了么?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个理由难道不成?”
杜君绰随之犹豫了两下,这算是哪门子道理,但凡大军出征国战,都要发布檄文,上面罗列所征讨之国的种种罪证,以此达到收服民心震慑宵小的目地,哪有用这种王霸手段的?就不怕引来周边诸国反弹么?
“大将军…这…这恐怕说不通吧?房公他们岂会答应?”
李靖微微一笑:
“只要陛下答应就成。”
杜军绰闻言思索了两下,忽然走到前面冲李靖长揖到地,十分真诚的问道:
“还请大将军为末将解惑!”
李靖走上前,先是将他扶了起来,而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的笑了笑:
“其实就是一句话,今时不同往日。”
见杜君绰没明白,李靖也显得十分有耐心:
“你久在军中,自然不了解这句话的含义,往日我朝对外用兵,朝臣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又要靡费他们辛辛苦苦收集起来的粮草,可往后这将不再是他们拒绝陛下对外用兵的理由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杜君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因为有人拿出了产量极高的粮种,而这种粮食可保证我大唐在三五年之后,将永远不会再有粮食紧缺的困境,甚至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