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的人究竟是不是敬玄杀的,博陵崔氏四房的族人开始起了争论,如崔民寿一般认为敬玄行事狠辣,杀人者必定是他的,大有人在。
也有跟崔民元一般,认为此事应调查清楚再下结论,否则极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崔叔昙见众人争执不休,做为族中宿老,立刻从中调节道:
“不管大房的人是不是那敬玄所为,但崔鸿鹄毕竟是死在他手上,无令而擅动私刑,已经不符合规矩,民寿!”
“叔父请说!”
崔民寿连忙欠身。
崔叔昙轻轻点着拐杖:
“你即刻联络我崔氏的亲朋故属,请他们写奏折弹劾敬玄,我崔氏的人,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崔民寿听罢精神大振,立刻答道:
“侄儿这就去办!”
这时,从外面急匆匆的走进来一人,将一封信捧到崔叔昙身前,急声说道:
“祖父,父亲刚派人从长安送来的密信!”
崔叔昙慈爱的看了他一眼,一边打开信件,一边笑呵呵的说道:
“令全,近来学业如何?”
不过崔令全神色却十分焦急:
“祖父还是先看父亲的信吧!”
“你这孩子,还是那个急性子…”
崔叔昙笑骂了一句,随即专心看起了崔民干从长安送来的急信。
这一看,崔叔昙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而下面的崔氏众人把目光都放在他身上,一个个脸上好奇之心愈发浓郁,都想知道信上的内容。
“叔父,民干究竟说了什么令叔父如此不快?”
崔民元问出了众人的心声。
崔叔昙闻言,缓缓抬头看了一眼屋内族人,脸上表情阴晴不定,只是把信拿给了崔民元,让他说与众人听。
随着崔民元低沉的声音响起,屋内众人惊呼不断…
“什么?那敬玄竟然是王通的弟子!?”
“他当真是文中子隐居太平县新收的弟子?!”
“叔父,那我等还要上奏弹劾他么?!”
“一码归一码…”
崔叔昙此刻的声音显得苍老无比,他重重的拍打着桌子,示意众人安静:
“崔家的颜面不能丢,不管他是谁的弟子,亦或是什么身份,崔家的颜面不能丢啊…”
崔叔昙着重的复述着自己说过的话,像是在说服众人,又像是在说服自己,而后,他把目光死死盯在崔民寿身上:
“按照老夫刚才的话去办,现在就去!”
崔民寿被他激烈的语气吼得身子一颤,慌忙应声而去。
等崔民寿走后,崔叔昙又看向欲言又止的崔民元:
“民元,你可是担忧那敬玄的身份?”
崔民元轻叹一声,虽没有说话,但显然已经默认。
崔叔昙苦涩一笑:
“王通的弟子的确个个不凡,但我崔氏也不能任人欺凌,你说呢?”
崔民元点头道:
“叔父说得是。”
崔叔昙笑了笑:
“那这太平县的祭祀,便由你代表我们博陵崔氏去一趟吧,记住,观礼即可,若是有可能,顺便查一查大房的人究竟是不是他下的毒手。”
崔民元暗叹一声,点头答应道:
“侄儿遵命。”
太平县。
这几日不断有来自远方的马车汇集到这座小小的县城。
不但客栈爆满,就连酒肆也时常一坐难求。
还有不少家里屋子稍微好些的乡民,也收到了不少想掏钱借住的请求。
文中子的名头,自然非比寻常,无论是大族,还是一些普通的读书人,都想前来凭吊这位士林鸿儒。
关于这一点,敬玄早就预料到了,所以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像一名读书人,他已经开始穿儒衫了,而且还要求薛仁贵也必须做此打扮,可笑五大三粗的薛仁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