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萱和修奕没羞没臊的生活是在一通电话下宣告结束的。
打来电话的,是薛芝茗。
修奕倚在床上,看着洗澡化妆准备赴约的白萱,问道:“茗姨找你何事?”
白萱涂上口红,抿了抿唇,淡淡的口吻道:“去了就知道了。最近找我谈心的人特别多,我都快成知心宝宝了。估计是为了小九的事吧。”
有道是纸包不住火,邵浚南和邵浚泽偷户口本被薛芝茗逮了个正着,一通逼问过后得知蓝岚怀了身孕,气得火冒三丈,差点把房子点了,却也拗不过他们。
要说邵浚南和邵浚泽兄弟二人也是,从小到大看似什么都听母亲的,可其实两个人在母亲强势压制下,早就学会了阳奉阴违,小事听她的,大事都自己拿主意。
而人生的大事,不外乎事业和婚姻两件。
邵浚南当初和余温在一起,就因为余温公关的职业,三夫人也是各种不同意来着,后来生米煮成熟饭了,不得不答应了。
到邵浚泽这里,她从一开始就强行拆散小儿子和蓝岚在一起,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最后还是没拦住,小九步他哥的后尘,又来了个奉子成婚,真是要疯了。
白萱有时候很不厚道地想,果然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啊,她也是蛮同情邵三老夫人的。
化好妆,起身要走了,胳膊被修奕一把拽住,“要么,我跟你一起去?”
白萱看着他,果断拒绝,“女人家的谈心,你去干什么?”
修奕灼灼的目光看着她,用眼神诱拐媳妇同意,偏白萱是个铁石心肠的,“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行就是不行。在家懒了这么多天了,该去上班了。”
她凑过去,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拍拍他的头,就施施然飘走了。
修奕盯着白萱离去的背影,眼睛眯起来,从床头的烟盒里掏出一根烟点上,披上外袍从床上下来,扯开窗帘,眼睁睁看着白萱自个儿开车离去。
薛芝茗因何找她,他并非猜不出来,八成也是为了卟卟在酒会上对着她喊的那句“外婆”……
这几天两个人在床榻,白萱问的最多的便是“光明城项目”,又是医药、又是意识层面的病症、又是外婆,种种迹象,都表明白萱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她从小到大,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唯独一直没完全搞透的,就是她的身世。
一根烟抽完,电话响了起来。
“说。”
何闰:“奕少,已经帮您联系好了无问大师,现在要送您过去吗?”
“十分钟后,在楼下等我。”
“是。”
白萱前脚刚走,后脚修奕的车子也离开了小泰姬,两个人去往不同的方向。
前者赶去“芳华”美容中心,后者则去了南华寺。
渐入秋季,港城天气渐渐转凉,修奕指间夹着一根薄荷香烟,忽而想起那个秋天,他抱着牙牙学语的荣萱坐在榕树下,地上铺着薄毯,她笑着朝他爬过来。
一般的小朋友开口叫的第一个称呼都是“爸”或者是“妈”,而小荣萱叫的,却是“哥”……
从前,那小丫头也是管他叫“二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