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川,你走的慢些,我都快要跟不上了。”柳云生拢了拢衣衫,眸光时不时落在道路两旁的饿的面黄肌瘦的百姓身上。
“瑾川啊,你说你放着清闲日子不过,偏生要来这灾荒之地,万一惹了一身是非怎么办。”柳云生快步跟上贺瑾川的步伐,言语间透露着些许的不满和不解。
“师兄,大灾过后,必有大疫。你我是神医门的弟子,且又都是大晋的子民,国家有难,你我怎能袖手旁观呢。”说话的男子眉目俊朗,三千墨发高高竖起,眉间一点朱砂痣似是揽尽了世间芳华。饶是柳云生这一与他相伴多年的挚友,也多次因他这容颜而失神。
“罢了,也就是你如此好心了。只不过师傅生前曾说,你于二十五之前会有一大劫,现在细细算来,你与那劫难到来的时间不过三年光景了。”柳云生单手支着下颚,眉头微蹙。
他其实有些不太信这些所谓劫难一说的,但贺瑾川是神医门下一任的掌门人,万不能出闪失的。
再说这三年看似不短,但谁也难以料想后面会发生什么变故。柳云生也一直觉得,在贺瑾川劫难到来之前还是不出神医门的好,但贺瑾川从来都是个固执的人。
明明是大晋皇帝跟官员该操心的事儿,他偏生要去插上一手,倒是烦人得紧。
“师兄莫要多想了,既然是劫难,躲是没用的,只管面对就是。”贺瑾川朝着柳云生淡然一笑,似乎并不把那劫难一事放在心上。
“罢了罢了,就数你心态最好,左右这劫难又不是落在我的身上。”柳云生无奈的摆了摆手,眸光又落在了灾民的身上。
他自小生活在神医门中,甚少与外界接触,心中虽对灾民有怜悯,却也不能共情,左右那些人与自己并无关系。
门中长老教他事事以宗门为重,以宗门为先,却并没有人教他怜悯众生,若不是遇上贺瑾川,他大抵也会成为个更为冷血的怪物。
“话说那老皇帝不是派遣了一个新官儿来赈灾吗,算算时间,昨日应该就到了吧。”柳云生又将眸光落在了贺瑾川身上。
“说来那人与瑾川你交情颇深,此番前来不需要跟你这好友叙叙旧吗?”
“不急于这一时,该与他见面时就见面了。”贺瑾川温润一笑,心中早有了打算。
临江城早些年是个富庶之地,只不过洪灾饥荒一闹,倒是成了个灾城。
原先朝廷也拨了不少银两来赈灾和修建堤坝,将开始的时候倒是有了起色,但没过多久,临江城便又突然发生了一场暴乱,那前来赈灾的官员也因为一场病去世了。
此后,朝廷也派遣了几名官员前来治理,但总因为各种情况断了性命。
就在贺瑾川思索间,一缕幽香忽然飘向他的鼻间,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身着月白衣裳,腰佩镂空雕花玉佩,墨发高束的少年便从他身边走过。
莫名的,贺瑾川的眸光落在了那略显单薄的背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