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整个身躯都在颤抖，那是来自于血脉深处的镇压。
“九世玄孙！叩见仙人老祖！仙人长生！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赵玖，你用大日虚影留住了一缕隆武仙法，你很不错。”
听到这话，赵玖的身躯更是猛地一颤。
“赵玖知错，赵玖无能，不能领悟仙法，还望仙人降罪！”
没有理会赵玖的叩首，大观仙人轻轻招手，赵玖背后的那轮大日虚影，便悬浮在了仙人的手心。
伴随着大日的缓缓点亮，大日之内藏着的那颗细长种子，也一点点变得凝实。
“赵玖，你可知隆武仙法有三重境界？”
额头紧紧贴紧水面，赵玖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此刻的他，方才真正意识到仙人的可怕。
说句不夸张的，仙人的一个念头都能将他赵玖彻底抹杀。
“赵玖不知，赵玖愿听仙人老祖教诲。”
“诅咒之术，乃是祭道。”
“祭者有三，一者为外物祭之，六畜之享，人殉之葬，世间瑰奇之点缀，此皆为外物，以物易物，小道尔。”
“二者，祭宿命因果，血脉之延续，道法之功成，父献子死，仙人裂土，割肉喂鹰，以图狡兔。”
“这三者，祭独存之念，向道之心，一腔孤勇，敢杀仙人，这便是独夫之心，祭自身大道。”
话已至此，大观仙人方又缓缓看向了赵玖。
“九世儿孙，告诉我，你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
话音刚落，大观仙人抬手一推，那轮烈日直接飘到了赵玖面前。
炙热大日，扭曲空间。
金汤摇曳间，赵玖的目光死死注视着大日之中的那颗种子。
赵玖不是傻子。
他很聪明。
他知道大观仙人愿意见他，正是因为隆武仙法。
他更知道，自家仙人有一道仙法，名曰水中捞月。
镜中花、水中月、凡人只可远观，而于大观仙人而言，它们或许并不遥远。
他赵玖的大日虚影，他赵玖的感悟体验，自然得由他赵玖来取。
赵玖知道，他得向大观仙人证明他的价值。
想到这里，赵玖直接将手伸入了那轮大日之中。
炙热的火精焚烧他的血肉，只是须臾的功夫，赵玖的右手便已然成了嶙峋白骨，这还不算完，那恐怖的金汤还在不断侵蚀着他的整个右臂。
感受那逐渐消融的手骨，赵玖死死咬紧后槽牙。
那该死的种子深深藏在大日底处，他根本就够不着！
“不能退！要退就死了！”
目光一凝，赵玖的半个身子直接扎进了大日之中。
滚烫的大日开始一点点焚化赵玖的肉身，就连他的神魂也在承受着无边的痛苦。
烈日灼心，乃是大观仙洲排名第一的酷刑。
这既是大观仙人的考验，亦是大观仙人的惩罚。
赵玖一把握住大日深处的那颗种子，随即用力一拉，然后，出乎他意料的是，那颗种子竟然动也不动。
感受着自己那融化大半的身躯，赵玖人都麻了。
“我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
“我愿意付出一切！”
心中一横，赵玖直接将整个身躯都探了进去。
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大观仙人，神情自若，平静如水。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息、两息……直至十五息的时候，一具嶙峋白骨直接从大日之中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