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路知宜被余桐带回了家。
余桐父母出门进货了,家里安静。她路知宜倒了杯水,“你没吧?脸『色』看起来不好。”
“没。”路知宜轻轻捧住水杯,思绪一直在游离。
前她不知道程溯隐瞒份的原因,为想过各种可能和苦衷,却怎么都没想过,竟然是自己一直以来最害怕最抗拒的那类人。
曾经那么信任,依赖,尊重的老师突然变成了游走在灰『色』世界里的大哥。
世上或许不会有比这还讽刺的了。
路知宜一点点复盘她和“溯哥”仅有的几次见面,但印象都已模糊。
记第一次见面,是在钻豪。
为自己挡了那一臂。
她看到腕内的刺青,看到喂人吃玻璃渣,从此对心存惧。
路知宜从没有想过,自己的人生会在那样一节点,与程溯有了这样的联系。
那就是们的始吗。
可她竟然毫无察觉。
比起当初在舞台上看到成澜,路知宜深深觉,如今的局面她更无法接受。
要一闭上眼睛,路知宜就会想起程溯在巷子里与人厮打的暴力血腥画面,一帧一帧,满是戾气,冲击着她十八岁刚刚启的人生。
那是她从未到过,也从不愿踏入的世界。
上天安排自己发现了欺骗,为什么还要亲眼看到真的。
……那样温柔的一人,难道一直都是装的吗。
路知宜的心好像被撕裂了般,一片片地碎,她不敢再回忆,不敢将认识的程溯和今晚见到的程溯重叠起来,想越多,那些破绽也一点点浮现出来。
余桐带菌汤锅的那次,早有端倪了。
当时提到溯哥,不自然地呛到,是大家都以为是不小心。
想到那次聊的话题,路知宜猛然记起余桐那天说的——
“想做溯哥女朋友的不要太多哦。”
“大哥怎么可能没女人。”
“城东都传了,溯哥为了新女朋友把周家二公子按在了天台上。”
……
路知宜痛苦地闭上眼,浑然不知在与相处的这些日子里,在自己完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这么多。
有女朋友了。
那为什么还要这样对自己。
虽然路知宜知道们并没有发生过什么,程溯也从没对自己许诺过什么话,可们间的相处太默契了,默契到让路知宜以为,要等她考完,们便能捅破那层关系。
原来都是她一厢情愿的错觉。
路知宜眼角泛上酸,余桐看出她情绪的不对,不知所措地安慰她:“到底怎么了知宜,你别不说话啊,你别吓我。”
路知宜强撑着笑了笑,“没什么。”
她喝了口水,过了久,才轻轻口:“跟我说说那溯哥吧。”
余桐有些莫名,“突然问干什么。”
可快余桐又想,可能是路知宜有不心的,想让自己随便聊点话题分散她的注力。
于是马上答应下来,“好好,你想听什么?”
路知宜对真的程溯一无所知。
“随便,什么都可以。”
余桐便就真的随便东拉西扯起了关于程溯的故。
她说的有一大部分都是道听途说,真假参半。
比如说程溯十八岁就在安宁最『乱』的红灯区做,肩膀被人砍了几刀也不肯屈服管费。
比如说程溯边女人多,都是想往床上爬做嫂子的。
最后又提了最近的八卦,便是程溯如何因为自己的女人被周家二公子欺负了,冲冠一怒为红颜的。
余桐绘声绘『色』,多少添加了点戏剧『色』彩,本也是想逗路知宜心。
“反正啊,那样的人听听故可以,如果要交朋友还是算了,你别看我嘴上吹厉害,真要跟面对面站着了,我肯定也会怕的,哈哈。”
路知宜安静地听,一言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