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园。
一撒饲料,池中红鱼纷纷涌上。
宽敞雅致的庭院里,暗处皆是乌衣侍卫。
坐上老人望向池子的眼神沉静如深渊,却又闪过不易察觉的火焰烈光,他将手中饲料再度撒进池子,那群鱼儿疯狂的摇着尾巴,张大嘴巴抢食。
“我原以为,你是懂分寸的。”
子书蘅的目光蔑在地上匍匐的女人身上,他眼神格外冷厉,说的话更是犹如雷鸣,“当初我是瞧着你有些用,才会默许缘儿将你收入兰台,如今看来,你只个不顶用且苟且贪生的废物!”
虞乐浑身一颤,鼻子突然酸酸的,根本不敢说话。
为什么要将她贬得一无是处,就因为不喜欢吗?
可是她明明很努力的。
无论子书氏要她做什么,她都不惜一切的做到,且要做的最好。
可是这件事要她回去利用这段婚姻,她做不到。
她深思熟虑,终于还是选择亲自请求老太公收回成命。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她讨厌的,又如何能强行施还在何慕身上。
院子里一片寂静,甚至能听见盘核桃的声响。
祝余紧眉在旁看着,下颚绷得紧。
她真是他见过最倔最傻的人!
“何慕是何氏家主唯一的儿子,他不同于世家纨绔,既不张扬锋芒,也不阴险毒辣,如同软柿好拿捏,你既然得幸嫁给他,便该懂得利用他的价值。叫你去办此事,是为你好。”
虞乐默声。
“你不过一个下等人,身上留着下贱的血,攀上何慕,助子书氏一臂之力,他朝,我许你自由,你就是天下人人艳羡的贵女,是命妇。”子书蘅顿了顿,声音是来自骨子里的蔑视,“还是说,你只会当狗?”
虞乐咬唇。
她清醒。
天下何至于此?
不就是皇上不理超纲,纵容世家?
子书缘若是想当明君,就必须要制衡世家,合理管控。
那么何氏,百年来的簪缨世家,闻名天下的第一世家,拥有得“何氏共天下传闻”的何氏,又如何能幸免?
树大招风。
打蛇都知道打七寸,那么要制衡世家,自然是要拿最具威胁的以儆效尤。
要她拉拢何氏,说是自由,最终都逃不过一个被控制的命运。
“老太公不妨想想,奴婢这样的人又如何能让整个何氏信服,让天下的世家信服?”虞乐始终埋头,她冷静且斗胆说出自己的想法,与事实。
“老太公,门阀世家又何尝没有三六九等之分?何氏那样尊贵,或许连公主都不放在眼里,又如何会把奴婢放在眼里?奴婢不过是贱民,若非意外,奴婢这辈子都接触不到那样的人家。”
“你是在质疑我的选择!”
一声怒斥。
虞乐吓得将自己蜷缩在地,本能的摇头,又本能的去克制,使得自己格外可笑。
祝余挪开视线,看向子书蘅,“老太公,拉拢何氏并非小事情,怕是不该交给她这样的人,还是应该慎重。”
子书蘅脸色沉重,差点忘了,冷哼一声:“祝余,你这是心疼自己的爱徒了?”
祝余垂眉,不敢。
“属下多嘴,老太公恕罪,不过是兹事体大,当小心行事。”
子书蘅静静地盘着核桃,视线落在池中游鱼身上,“没记错的话,这可是你最得意的徒弟。五岁时跟着你,十岁就已经习得各种手段本领。”
他顿住轻笑,又厉声道:“怎么,她越长越小是吗!从一众死士里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