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虞乐跳下马车,挑挑拣拣一根分叉树枝,准备随朝华同去叉鱼。
子书缘掀开窗框帷幔,叫住她,“回来。”
虞乐万事俱备,只差行动。听到子书缘的命令,就像一盆冷水浇灭了热火,瞬间安分,“好的。”
缃叶跪坐在车内,见虞乐兴致缺缺的进来,勾唇笑笑。
虞乐暗暗握紧拳头,眼神对战:笑什么笑,半夜把你牙打掉。
缃叶就是笑:头儿啊头儿,这叫有难同当。
“委屈上了?”
虞乐到缃叶旁侧跪坐,听子书缘悠悠一句,把头摇成拨浪鼓,“开心。”
子书缘挑眉,眼底笑意更浓,转着茶盖,“说说看,怎么个开心法。”
缃叶忍不住憋笑,掐紧虞乐腿根。
虞乐疼得叫唤,惊诧的看向缃叶,又对上子书缘的目光,连忙找补,“啊!不用下水,陪在少主身边,开心。”
子书缘听不得假话,他将茶盖盖上,递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缃叶。
“那我准你以后不离我半步。”
虞乐这回自己掐自己腿根:你呀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来闯!
她低头讪笑,抓紧自己裙摆,假装额头有汗的擦一擦,如坐针毡,咬牙嘀咕:“可别啊。”
子书缘目视缃叶,“你出去。”
虞乐与缃叶同时一惊。
缃叶抓紧袖中手:完了完了,你自求多福吧。
虞乐咬着嘴巴:完了完了,这可是我复工的第一天!
缃叶垂头默默倒退几步,几乎不着痕迹,掀开帷幔就消失了。
虞乐侧脸闭目:留的是我,你怕什么?
子书缘将她的不自在看在眼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把她怎么了,“把芋头糕端来。”
虞乐立时露出专业的服务笑容,将矮桌上的芋头糕端在手心,高抬双手递至子书缘眼前,垂头不语。
子书缘一时吃味,他不辞千里赶来寻她,在她眼里仍旧这么吓人?
子书缘抬起细长的手,拾起一块,目光却是在看虞乐,多少有点脾气,“张嘴。”
“啊?”虞乐抬眸不解。
子书缘伺机塞进她嘴边,“两个多月不见,快瘦成白骨精了。”
虞乐立刻腾出手自己拿,讪笑着咬下来,将盘子放回矮桌,取了干净的手帕递给子书缘。
子书缘接过简单拭手,“这次的事委屈你了,你做得很棒。”
虞乐突然想起正事,还好当时叫缃叶带着盖过官印的地契先走了。不然,依照老太公的脾性,她这样拖泥带水的办事,定是少不了一顿罚的。
老太公并不喜欢她。
虞乐五岁卖身为奴,是家主子书璘收她入府的。不见天光的习武五年,终于从一众死士里脱颖而出,成为子书氏最年轻的死士。
云娇是子书璘之妻达奚雅的外甥女,她爹娘早逝,一直由达奚雅抚养。生得娇美文弱,如细柳扶风,人又知书达理,温柔尔雅,是老太公指名要的孙媳。
虞乐心里明白,老太公不喜欢她,是因为四年前,她擅作主张的答应带云娇小姐去女神山玩。
世风日下,比屋可诛。一个养在深闺的美娇娘,被一个下贱奴才偷偷带出府,换谁谁都不能接受。
得亏她不是男的,不然……
虞乐回过神来摇摇头,她拎得清,“奴婢哪里委屈!谢简好色无能,商谈那日他酒气熏天,我都不费头脑,只用一顿饭的功夫便拿到了地契。”
子书缘当然不是指的这个,“缃叶都同我说了。抱歉,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