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的睡意像是被一把长剑给劈开,登时从床上坐起来,迷迷糊糊睁眼,看不见缃叶人,声音沙哑含糊,“这不就起来了?”
缃叶笑意正浓,双手叉腰,站在床边看她,“已经给你叫了水,小二等会儿就来了,赶紧起来穿衣梳头。”
虞乐神情恹恹,之前落下的痛还没散去,双脚落地,坐在床上伸懒腰,揉捏肩膀起身。
缃叶将外衣给虞乐递来,“要我给你梳头吗?”
虞乐抓过衣服套身上,往条案走,“那就拜托了。”
这时,店小二敲响房门,送水进来,外带一碟绿豆糕。
缃叶惊诧:这不是她买的那家绿豆糕吗?
店小二笑说:“店主是女人,所以本店有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为女客提供早膳,今日是绿豆糕,二位慢吃。”
缃叶倒没虞乐那么多心眼子,笑着向店小二道谢,随后看向虞乐:“有女人的地方就是好,昨晚过节送吃的,今日也送!”
朝华进来时,瞧见柜台旁的店小二连连对客人道谢,余光一瞥,那位客人惊艳绝伦的容颜便被记刻下来。
何慕捕捉到朝华一瞬的眼神,唇角微扬,眼底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客栈外,停着一辆上好的马车,正是朝华刚买回来的。
何慕牵走自己的马,与马车擦肩而过,坐在斜对面的茶摊静候。
就算子书缘亲自来接虞乐,何慕也不会就此离开。
他金口玉言,许下承诺,照顾虞乐,已经成为他人生中第二重要的事。
他要跟着她,直到她回家。
也必须要弄清,子书缘与他妻子之间,除却主仆,到底还藏着什么不见天光的关系。
何慕眼神变得复杂,他握住茶杯的手慢慢用力,差一点捏碎,“你说的不错,我是有目的。”
“我步步为营,蓄谋至今,所以,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虞乐左看看右看看,很满意缃叶梳的双环髻,配上这样洗干净的脸,有种重新开始的奇妙感觉。
她与缃叶各自收好东西,到子书缘房门问安。
店小二送来的水还放在桌前,朝华准备的衣服也放在床边,而子书缘,只坐在床上捏着内心。
虞乐瞄一眼缃叶:他搞哪样?
缃叶瞪回去:别看我,我又不是他的贴身侍女。
虞乐瞳孔放大:这里就咱几个人,你不是你就不伺候了?
缃叶耸肩:那你不去?
她都不去,虞乐也不依:朝华又没死。
两人挤眉弄眼,并肩来到子书缘身前问安。
子书缘朝虞乐招手。
虞乐木讷。
缃叶用脚偷偷踢她。
虞乐一个趔趄上前,皮笑肉不笑:“少主。”
子书缘抓住虞乐手起身,“朝华已经备好马车,替我更衣洗漱,待会儿出发。”
缃叶垂眉憋笑。
虞乐偷摸睨她:臭丫头,幸灾乐祸什么呢!
朝华将床头衣服递给虞乐,虞乐恶狠狠的瞪他一眼。
臭朝华,只会打架吗?
起来这么早,也不知道伺候主子。
白吃这么多饭,半点脑花不见长。
虞乐抓过衣服,又马上变脸,动作轻柔仔细,替子书缘穿好,然后伺候他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