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鸡躺在热汤里泡澡。
虞乐与薛新坐在杌凳上替它拔毛。
“这个地方治安不好,等我回去安顿好,来接你走如何?”虞乐瞄一眼薛新,手上动作不停。
薛新拔毛的动作慢下来,埋头苦涩一笑:蜀地吗?
太明亮了,她已经变成阴沟里的老鼠,只喜欢躲在暗处。
离开舒适的环境,她会死的。
薛新未答,岔开话题:“下午我去探探消息,看那人何时肯走,等他走了我再替你买马。”
“谢谢。”虞乐感激她如此上心。
“十五上元节,抓紧时间其实能赶回去。”薛新还是担心,“不过你大病初愈,我本人更希望你休养一段时日再走。”
抛开虞氏不论,迟迟没人肯来救援,或许大家都不希望她回去。
虞乐细声轻叹,如果可以,她还真想就这样消失不见,可是遗憾,为了虞氏她必须要厚脸皮的赶回去。
“你放心,我也知道自己身体状况,不会因为着急就胡来的。”虞乐懂得让自己身体卸下疲惫,除非何慕像狗一样死咬不放。
晌午,客栈做了几道在富人眼里如腌臜一般的好菜。
呈上来时,品月脸色都变白了,只有身边的小乞丐双眼放光的偷偷吞咽。
何慕朝小乞丐招招手,“过来。”
小乞丐直接被品月推了过去,他出于本能,浑身紧绷。
他的警惕太过明显,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何慕不以为然的笑笑,拾起筷子夹了鸡肉放进碗里,“坐下吃。”
品月双手在袖笼子里来回玩弄,余光扫向圆桌,心里哀叹。
果然啊果然,公子瞧不起这些菜!
在他眼里,这是乞丐才配吃的。
也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何时吃过这些?
当然,她也没吃过。
小乞丐落坐何慕旁侧,伸手抓肉时,何慕将筷子挡在他碗口,“从现在开始,你要学会堂堂正正的做人。”
小乞丐垂着脑袋偷偷瞥他,懵懵懂懂地握住筷子,不太灵活地使用起来。
何慕没有悉心指导他,只是淡淡地开口,“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
小乞丐兀自用筷子刨肉进嘴,没有回复。
品月眉头一拧,轻咳起来。
要不怎么说他是乞丐,命真够硬。
小乞丐哪里懂,直到后背被品月抡上一拳,他终于抬头,咽下嘴里的肉,脑袋摇成拨浪鼓。
何慕示意品月收敛,转眸看向小乞丐,简单思量下来:“琥珀,记住你的新名字。从今往后,听我的话,你不会挨饿,也不会挨冻。”
小乞丐眸光闪动,他终于张嘴发声,“琥,珀。”
何慕望向他纯粹无知的眼睛,给他确定:“琥珀。品月会帮助你,照顾你,以后你就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如何书写。”
被点的品月在内心惨叫一声,不得不欣然接受。
就当提前适应咯,反正以后夫人会生小公子,到时候才有经验之谈。
芰荷将马交给掌柜拴绳,回房复命。
何慕见人到齐,单刀直入道:“你们用过午膳,带着琥珀一起上船,直接开往青玉城,到小苑与桃夭他们会合。”
芰荷刚来:琥珀?
她问:“那公子呢?”
吩咐她买马,该不会是要独自骑马走?
品月也附和:“婢子与芰荷乘船离开,公子与夫人不就落下了?”
虞乐一心躲他,如果不制造离开的假象,她这辈子都不会出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