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奴喉头挤出颤抖的声音,“死,死人了!”
镇头的小客栈,老板不敢怠慢贵客,着急忙慌腾出两间较为宽敞的房间。
芰荷提壶倒水,碎茶沫跟着滑出,茶色浑浊,只倒一半,便不敢再继续,还是撂下杯子,“婢子去船上给公子拿枸杞。”
何慕一改脸色,戾气全散,却仍透着深深的沉重感,他止手道:“俭以养德,当下最要紧的还是找到夫人。”
芰荷与品月双双拿着画轴问了整个镇上的乞丐,发现不少冻死街头的,一些神志不清,一些饿得抓狂。
好在并非一无所获。
芰荷回禀,“镇上乞儿都询问过了,没有见过夫人的。有个年纪小的倒是说,三日前,有被人泼了满身血的女娘满大街的跑。”
何慕冷静地坐在条案前,摩挲指腹,陷入片刻的沉思,“带我去见那乞儿!”
很快的,两女一男来到一处窄巷口。
芰荷诧异人不见的时候,品月抓住她手臂摇起来,指着包子摊附近虎视眈眈的小乞丐,“那儿!就是那个乞儿说的!”
何慕顺着她所指方向看去,浑身破烂的小乞丐伺机伸手偷出蒸笼里的包子,顺带掉了几个,可小乞丐根本顾不上,抓到就要跑,没出两步,被高他两个头的男人抓住暴打。
何慕这时出手,抓住男人还要落下的手臂。
男人恶狠狠的瞪他,手却疼得无法动弹,挣也挣不掉,最后直接被甩开,踉踉跄跄倒退几步,差点没摔个屁股蹲。
芰荷从荷包里掏出一颗碎银扔给男人,“他的包子钱。”
品月瞧见小乞丐逃走,她诶诶叫着,抓住他手臂拖回来,“跑什么跑,谢谢没一个,小没礼貌!”
小乞丐紧抓包子瑟瑟发抖,将三人快速扫量,手挣了又挣。
何慕往前近一步,只见对方后退一步,他难得有了笑容,缓缓开口,“怕我作甚?安分回答我的问题,兴许我还愿意收留你。”
芰荷迎上来,将画轴摊开,温声细语道:“记起来了吗?我是问你话的那个人。”
小乞丐疯狂摇头,往后瑟缩着逃,结结巴巴道,“不,我没,没见过。”
芰荷收起画轴,“画中人是我家夫人,她从船上落水,至今下落不明。别怕,我们真的没有恶意。”
何慕终于开口,“三日前,那个被人泼血的女娘,她后来去了哪儿?”
品月双手抓着他,心叹真倔,“小祖宗,你快说吧,要是公子高兴了,你这辈子吃穿都不愁了!”
小乞丐转动眼珠看向品月,又看芰荷,始终不敢落向何慕,他颤抖抬手,指着何慕身后不远的巷口,“跑、跑、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