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慌道:“早上不接客,下午才开雅座,要吃茶听曲儿,或是别的,还请贵客下午来!”
男人抬腿一踢,不费吹灰之力的将龟奴踩在楼梯下,甩开画轴,没有商量的余地,“立刻把画中人带出来。”
龟奴吃痛的叫声响彻整个醉仙坊,楼上的房门接二连三的敞开,最先出来一个半老徐娘,仪容不整,上穿抹衣,下着黑纱裙,若隐若现,细眉紧蹙。
她沙哑的嗓音里全是不悦,“小不死的,直唤叫个什么!”
话音刚落,只听龟奴忍痛否认:“没,没有,我们醉仙坊没有这位女娘!”
半老徐娘与楼道里的男男女女一样,扶住栅栏往下看,瞧见楼下有个如谪仙般俊美出尘的男人,那一身衣料像云朵般柔软,散发光泽,刺绣裁剪精美得不像话,腰间玉佩洁白无瑕。
雄性清爽又带着狠厉的声音钻进耳里,让在场所有人脸红心跳。
“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龟奴感觉踩在腹部的脚力道重了重,他后背被咯得生疼,躬身惨叫,像一只被煮熟了的虾。生理泪水挂在眼尾,他看看画中人,摇头对上那双寒霜般能冻伤人的眸子,稚嫩的声线中染上哭腔,“没,贵客饶命,我真的没见过这位女娘,要不,你问问虔婆吧!”
被龟奴点上的半老徐娘,立时眉眼弯弯,阿谀奉承起来:“好郎君,这是要寻哪位女妓欢好啊?”
闻声,何慕鹰隼般的眼神刀上楼。
半老徐娘心惊胆战,讪笑再问,“郎君这是?”
何慕松开脚,将画轴扔在龟奴脸上,“拿上去。”
龟奴忍痛起身,抱着画轴麻溜爬楼,气喘吁吁的交给半老徐娘,小声怨道:“他怒气冲冲的踹门硬闯,要寻画中人,你快救救我吧,咱们醉仙坊哪儿有这样的女娘啊!”
半老徐娘狐疑的摊开画轴,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带着明媚,又带着倔强。她眼珠转动起来,身后围来一群仪容不整的女人,纷纷探头来看,好奇那个男人要寻醉仙坊的谁?谁得了那个男人的青睐?
“咦,这是谁啊,还挺好看。”
“胡说,分明是画得好看!这年头,哪有这样灵巧的女娘?”
“怎么没有,天下穷人多,但富人又没死!”
“你五石散吃多了,神志不清的,哪家千金小姐需要来我们这儿潇洒快活?”
半老徐娘合上画轴,扭头怒视这群咂舌的,察觉肩上有疤的女人神色怪异,小声质问:“她是不是伤你那个?”
哪里出错,这双眼睛都不会出错。
女人不自觉地摸肩,想到当日那些话,以及楼下威严可畏,气势逼人的男人,她咬紧唇珠,心里不由生出恐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