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钳住她的下巴,抬了抬,嘴角扬起一抹笑,“看看你这可怜样,乖乖跟我走,我会让你快乐的。”
虞乐双手抱胸,瑟瑟发抖,“我对女人没兴趣!”
女人伸手拨弄她头发,“呵,男人和女人,女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人与人摩擦出火花,去了你就会知道有多快乐。”
“去个屁!”虞乐已经很狼狈了,她虽不是逃犯,但胜似逃犯,没功夫在冰天雪地里与她探究人性的奥秘,“我知道你不易,大环境下谁都没得选,可你也不能逼良为娼啊!”
“你也知道没得选,为何不让自己快乐一点。横竖都会死,那么放纵自己又有何妨?”女人的手指滑在虞乐满是血迹与泥渍的脸上,丝毫不嫌弃,她声音妖扬,“你看你,活得这样辛苦,有出路吗?朝不保夕啊,为何不享受当下,非要逼自己与这片摇摇欲坠的天为敌呢?”
虞乐诧异,“你很清醒,不是吗?”
“生错了时候,只能清醒的堕落,对不对?”
虞乐汗毛倒竖,不知是冷还是怖,她咬咬牙,道一声沉重的“好”。
女人要抓她起来,她把屁股焊地,“要不你背我,要不我躺下,你拖我走。总之,我没力气,不想动。”
女人恼火看她。
虞乐也回礼直视,指了指自己,“你看我这样子,还有力气折腾吗?”
反正不远,女人干脆答应,微微曲腿躬身,“上来。”
虞乐踉踉跄跄地爬起来,不容迟疑的掏出昨晚顺走的簪子,靠近女人的身体时,她咬紧牙齿,逼出身体仅有的力气,手腕下的细筋微微突起,她猛地刺下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
很抱歉,她偏要与乱世为敌。
女人吃痛的跪在地上,手捂住受伤的肩膀,狠狠瞪向逃跑的人,快速起身,发狂如疯狗,穷追不舍。
虞乐不敢回头,脚指头都能猜到对方的脸色有多难看。她拼命地跑,求生的欲望令她在清醒与昏胀中徘徊。
她的双腿早已麻木不仁,仿佛不属于她的身体。深知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只能赌一把,剑走偏锋。
她冲进一条逼仄的长巷,不敢停留,即便遇见岔路口,也是下意识选择其中一条继续跑。
终于,虞乐拐过两三个弯,她四肢乏力的摔倒在地,反复用手掌撑地,起不来了。
虞乐翻身望天大喘气,给自己身体休息的余地。
大雪覆盖下来,她觉得又冷又热。
一把抹掉脸上雪,颤颤巍巍地爬起来,猫着身,扶着墙,一步一抖,跟筛子没差。
路一点点开明,前面是条街。虞乐不敢出去,默声滑地,背靠墙壁,雪渐渐覆盖住手中簪,不知何时,世界变得宁静。
雪越下越大,路面已有薄薄的积雪。
一把红色的桐油伞移进巷中,葱白细长的手伸向墙壁,拍开周围层层积雪,发出震惊,“是个女娘!”
傍晚,一艘壮丽的大船停靠在岸。
两位模样标致的女娘在乌压压的林子里寻人,呼唤一声又一声,荡漾整片林子。
芰荷满脸失落,垂眉道:“公子对不起,镇上和郊外,所有地方都找了,没有发现夫人。”
品月也焦急万分,也不知夫人现在何处。
何慕脸色不好,他知道这怪不得别人,是他掉以轻心,也是虞乐执意要逃。
若虞乐真的出事,该说对不起的人只能是他自己。
何慕头疼欲裂,捏了捏眉心,“去下一个地方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