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日上三竿。
品月备水来到虞乐房前,敲过门后才进屋,话到喉头硬是发不出声。
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窗户竟然大打开,上面挂着棉被。
品月急忙绕到屏风后,看见空空如也的木床,确定方才没有看错,彻底陷入恐慌。她赶紧撂下鱼洗,火急火燎的跑出去,直接奔到何慕房外,屏住心中慌乱禀明道:“公子,夫人不见了!”
何慕熏香的动作一停,即刻起身开门。彼时尚且理智:“可有找过?”
品月摇摇头,将所见全盘托出:“夫人房里的窗户开着,棉被还套在上面。夫人好像,好像是下水了。”
品月说的隐晦。
何慕心一紧,他不敢相信,这么冷的天,虞乐竟然凫水逃了!
何慕二话不说朝虞乐房中寻去,脑子混乱得不行。
见房中景象真如品月所言,何慕顿时惊在原地,心跳飞快。
没拿到照身帖,就直接破罐子破摔吗?
何慕只恨自己大意。
品月跟着何慕回到虞乐房里,见他脸色紧张,煞白难看。扑通一声,她双膝跪地,声音都在发颤:“对不起公子,是婢子无能,没有照看好夫人。”
何慕掐紧手心,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船上并未找过,说不定这是她的障眼法呢?
对,不能自乱阵脚,贸然靠船是不妥的。
他吩咐品月:“叫上芰荷,在船上找找看,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
品月连连点头,赶忙从地上爬起出去。
何慕在房中检查一圈,贵重东西没丢,倒是少了几样首饰。他转场,叫上桃夭回房,取出她的照身帖,审问道:“昨夜你可听见什么动静?”
确实是她疏忽大意,桃夭知道自己免不了一责,抿紧唇线一跪在地,“是属下失职。”
“我是想听这句话吗?”
桃夭从他居高临下的眼神中读出了不悦,她心快了两拍,将头埋下,认真回忆:“没有,没有跳水的动静,更没有凫水声响,大概是夫人心思缜密,动作谨小慎微。”
何慕凝神思虑起来,倘若她真的下水,怕也是小心翼翼地游走,如此一来上岸必然会慢,夜里寒凉,一直泡在水里,她不冷吗!
若是出了事,连尸体都捞不到!
她怎么就这样倔!
昨夜她来房间时,是亥时四刻,何慕依照虞乐的秉性,大致推测她是什么时候动作的。
芰荷与品月灰溜溜的进来,双双跪地。
品月急着冒哭腔:“公子,全部找遍了,哪里都没有夫人。”
何慕气笑了。
虞乐啊虞乐,又一次的小瞧你了,竟然真的做到了,从他的身边逃走!
可她又能逃到哪去,终究是要回去蜀地不是吗!
何慕捏了捏眉心,朝桓除了花雾城,到处都不太平,根本不比严格警防的蜀地。她一介女子,毫无身份证明,独自颠簸赶路,若遇危险,该当如何!
“立刻靠岸停船。”
芰荷道是,爬起来去总舵间。
何慕将照身帖扔给桃夭,“下船后沿着子时经过地方全找一遍,如果找不到,直接去青玉城与元青汇合,给我暗中盯紧子书府!”
桃夭领命。
湖边香蒲茂盛,还有几丛美人蕉。虞乐拖着沉重的身体,终于倒在一棵水杉树下。她眼皮半拉,想哭都没力气,情绪再多也没办法宣泄,只觉得湿冷,疲惫,肚子空空,不知道是睡意还是死亡在招手,她终于闭眼。
何慕瞬间钻进脑海,她吓得睁眼喘气,不得不撑起酸胀的身躯,倔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