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春缠思。”
“这是什么药?”
何慕支开房中侍女:“你们先下去备水。”
品月懵懂,被身边绿衣侍女拽出门,脑门挨了一记敲,迷糊得很:“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嘛。”
“春缠思,顾名思义,就是那个药。”芰荷也羞于开口。
品月仍旧不懂:“哪个?”
芰荷红了脸,干脆不解释,把她拽走。
婚房,龙凤花烛燃烧。
“不解会如何?”
大夫垂着眉头,如实回答:“除却欲火难耐,多少会致损肾伤,精神短暂萎靡。”
何慕目视床上女人,肤如白瓷,或许是药物作祟,双颊染上绯红,烛火之下,她就像粉桃软酪。
他有些头疼,春缠思并无药解,好在不会祸及性命,只能委屈她一晚。
“配个补方,稍后我命人前去抓药。”
大夫应声道是,退出婚房时,懂事地合过门。
何慕无奈叹息,到床边落坐,手探在女人的面颊,被这股滚烫所震惊,“这是服了多少量?”
虞乐不自觉地蹭着他的手背,长眉微微蹙起,如同一只受伤的林间小鹿,可怜极了。
何慕翻过手背,掌心捧住她的脸,指腹摩挲着滚烫的软嫩,听到细碎的闷哼声,他淡声安抚:“没事的,忍过去就好了。”
嘤咛的哭声细细密密地从鼻腔闷出,何慕手腕一热,被女人紧紧抱起,他默声谛视这场由人设计的凄惨闹剧,眼里的淡然疏离逐渐转为冰冷,黑曜石般的瞳仁化作神秘而巨大的深渊,与女人不同,他此刻,周身全是渗人的寒气。
“娘……”
“药好苦……”
“……我好疼。”
无助又委屈的哭腔像是在击鼓鸣冤,声声撞进他耳里,他敛着眉狠心抽出手,离开房门。
大雪纷飞,由于大婚缘故,彼时的热闹都在前院,芰荷与品月双双在忙,偌大的院子清冷安静。
何慕阔步行走在缭乱的白沫间,来到偏院的一间耳房,“元青,出来。”
元青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一边看着图画本子,一边往嘴里塞腰果,笑得美滋滋,听见那道平静但冰凉的熟悉声音,身体立即坐直,火速扔掉手中物,麻溜开门谄笑:“公子,这么快就洞完房啦?”
何慕:……
元青见他脸色一般,收起嬉皮笑脸。
何慕适才开口:“去告诉杨玉来,别妄图在我面前班门弄斧,做些对他有害无利的事。”
元青想到堂前一事,斗胆猜测:“是他害夫人晕倒的?”
“你话多。”何慕背身离去,朝后扔一锭金子,补一句,“回来时替夫人把药取了。”
元青捧着金子笑:“属下遵命!”
夜深时分,寒气十足,风如刀割。
翻进漆黑的院子,走过湿湿的石板路,猫叫般饶人心窝的销魂声断断续续地钻进耳朵,元青脸色骤变,脚步一顿。
翻错地方了……?
是杨家没错呀。
怎么跟勾栏瓦舍似的。
差点没把今夜的喜酒吐出来。
他用两根食指堵进耳朵,不情不愿地靠近房门,听见男人兴奋地发狠道:“今天又何尝不是我们的大喜之日!”
只听女人持续叫着,像是难受,又像是舒爽,声音发抖:“野在外头长大的,我就是担心会被睡出问题,回头惹上一身麻烦。”
“何慕只要不休妻,就是打死她,我们也跟何氏沾着亲。更何况,我给她灌了春缠思。”
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