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两位重臣都反对把阴玉合提拔为魏州刺史,李世民的脸色带着几分纠结。
房玄龄发现苗头不对,也不打哑谜,直接扯开遮羞布劝谏道。
“陛下,魏王刚犯下危害社稷的大错,朝廷对其封地应当持管控的态度才是,万不能让魏王安插人进去。”
“魏国是富饶的上州,臣建议派遣一名忠心陛下和朝廷的官吏过去,较为合适!”
听到房玄龄的这番话,李世民脸色陡然大变。
“哼!”
李世民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房玄龄,随即重重地冷哼一句。
他愤愤地说道:“难道魏王在尔等眼中,就一定会起兵谋逆吗?”
“朕已经私下告诫过魏王,让他断掉当储君的幻想,老老实实当一个藩王。”
“魏王这件事已经揭过,诸位爱卿休要旧账重提!”
在爱子李泰去封地赴任之前,李世民特意组织了一次家宴,并在家宴结束后和李泰促膝长谈。
父子私下交心中,他也知道爱子指使张君乂临阵脱逃的原因。
归根结底就是自己对他的宠爱,让他有了争夺皇位的歪心思。
现在自己彻底断掉李泰的念想,以后他不可能再出来和承乾争位。
房玄龄和崔勖面面相觑一眼,他们一齐拱手说道。
“陛下圣明!”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英明神武的陛下又何尝不是如此?
而且陛下这个人有时候也是犟脾气,他认准一件事情,不撞到南墙都很难将其说服。
李世民看到三位重臣脸色郁闷,他脸色稍缓和些,轻声解释道。
“魏王在奏折中说到,阴玉合仅担任一年魏县县令,不仅把辖域内的河道和水渠疏通,还大力整治坊市恶霸和贪官污吏。”
“而且在今年三月,阴玉合还把查封的恶霸赌场改为私塾,让魏县内的适龄孩童免费接受启蒙。”
“今年五月河南道多地发大水,不少州县都受洪涝之害,唯独魏县安然无恙。”
“这全依仗阴玉合在枯水期,深挖河道淤泥,加固堤坝之功!”
李世民作为一个唯才是用的明君,在玄武门之变后大胆启用魏征、薛万彻和李思行等李建成旧部,并委以重任。
而且对于阿史那社尔、执思失力和契苾何力等异族将领,李世民也任命他们为十六卫大将军。
现在对于一个没有家族势力支持的阴玉合,而且还是担任一个小小的魏州刺史,李世民又怎么会怕他谋逆呢?
况且阴玉合还展现出不俗的内政才能,这样的人放着不用才是浪费。
一直没有说话的长孙无忌,他站起来提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陛下,既然魏州是魏王的封地,而且魏王对阴玉合又如此认可,不如让他暂代魏州刺史一职。”
“如果阴玉合在任期内的表现不佳,可随时撤去他魏州刺史的官职。”
李世民微微颔首。
他朝房玄龄和崔勖问道:“两位爱卿,你们可同意?”
感受到李世民锐利的目光,房玄龄和崔勖只好低头说道。
“臣赞同。”
虽然两人表面赞同,心里早已骂骂咧咧起来。
特别是房玄龄,他以前可是吃了一个大亏。
贞观五年,李世民错杀大理寺丞张蕴古,当时房玄龄和魏征等大臣都极力劝谏,最后还是被李世民一意孤行,将张蕴古拉去东市杀头。
可后面御史台重新审查案件,发现张蕴古并无过错。
为此李世民还把房玄龄叫去甘露殿,劈头盖脸批评了一顿,还怒不可遏大吼。
“你当时为什么不劝住朕?”
房玄龄那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现在这一幕,和十几年前相比,是何等的相似!
而且现在的陛下,可没有十几年前那么听人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