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阎阜贵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一声不吭。
他心中思绪万千,本来还在想着贺来的话,听到自己孩子的声音,立马心都有点乱了。
阎阜贵知道这下糟了,自己的老底都被贺来揭了,而且贺来说的话那是句句扎心啊。
本来只想和贺来套套近乎,没想到这贺来对他的意见已经这么大了,可偏偏他说的都是事实,自己还不好反驳,自己可不就是天天算计嘛。
不过没等阎阜贵反思呢,自己的几个儿子就跳出来了。
“爹,你说话啊,工资是不是48.5?为什么这么多钱不愿意给我们弄个工作!
你可别说钱都花完了,我可不信。”
阎解成见阎阜贵不说话,又重复了一遍贺来的话。
“对啊,对啊,爹,这是真的吗?”阎解放、阎解旷两人也纷纷接上了话。
瞬间几人就叽叽喳喳起来。
“吵吵什么!爹的工资现在是48.5了,但那也是最近刚涨的,怎么了,爹涨工资要不要通知你们几个一声!
还弄工作,爹哪有钱,家里刚刚添了自行车和收音机,哪还有什么钱。
你看看家里哪哪不需要钱,解旷、解娣,两个人上学不需要钱啊,还有你马上要结婚了,到时候房子、彩礼、摆宴哪一样不要钱;
还有解放也才刚出来工作赚钱,时不时还要我贴补,后面也还得结婚,我不省着点,你们到时候都喝西北风啊!”
阎阜贵思索一番,很快就有了应对自己儿子的办法,随即一拍桌子,大声说道,把阎解成几人都吓住了。
“弄工作,弄工作,我没去低声下气地去求人嘛?难道你让你爹去拿钱买啊!现在一个轧钢厂的工作就要卖六七百,怎么买!你阎解成要买,那你弟弟是不是也要买!这钱哪里来!
你们也不替爹想想,这钱哪有这么好赚的。
你们要是有人小来子一半厉害,我至于这样吗?我难道不想天天吃肉!你们说说自己,能干成什么,去个野鸭湖都能弄成这样,还不如贾家那小媳妇!”
阎阜贵继续输出着,把对儿子的不满统统都发泄了出来。
阎解成几人一听阎阜贵这么说,瞬间不吭声了,尤其是昨天听说贾家媳妇一个人进芦苇荡捡了很多野鸭蛋,还抓了一条蛇,简直不要太厉害了。
“要不要让你娘把账本拿过来给你们看看,你们这些孩子,真的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们知不知道这个家每个月要花多少钱!
就解旷、解娣两人上学,一个学期就得二块五毛钱,两个人就要五块!还不算文具什么的学习用品,还有这两间房的房租!四块五毛钱一个月,还有这白面、棒子面,就咱们家这定量,够你们几个吃吗!
你们知不知道这粮食现在多贵吗!你们啊,要是不知道,就去那黑市问问去,现在粮食什么价。
还有这菜啊、肉啊,油啊,电啊,我就不说了;你再看看咱们家现在用的这蜂窝煤,一个就要三分二厘钱,一天就要用掉三四个,冬天还要更多!
你们再想想你们身上穿的衣服,鞋子,还有这自行车、收音机,是不是都花了钱!
你们还好意思问!你们应该感谢我这个爹,替你们都考虑好了,你们要是争口气,也不至于现在也没个正经工作!还想让我给你们买工作,你们怎么不想想你爹每天为了省一点口粮,连皮带上都往里打了好几个洞!
你们自己看看。”
阎阜贵说完,就撩起自己的衣服,给阎解成几个看自己勒在裤腰带上的皮带,只见阎阜贵的肚子被皮带勒的小了一大圈。
阎解成几人顿时就不说话了,没办法,阎阜贵说的也对,自己家的确花费的不少。
“没话说了吧,知道我为啥算计着过日子了吧,记住你们爹的一句话:人生之虑,乐其富贵;积财在前,享乐在后。别人之钱财,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