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楼着实古怪!”
二人与墨冉分别后便一路向西而行,步行了许久,所过之处也不过几间房而已。
“奇怪,这么大的鬼楼怎么只有这几间房?”
云兮摸着湿漉滑腻的石壁,上面已经长了许多青苔,想必是很久没有晒过太阳的缘故。
他心下了然,“要不怎么叫做鬼楼呢,处处透着阴觉诡异之气,明面上只显现几间房,其余的我看定是藏在这石壁之中。”
云樱不解,歪头看着石壁,“为何?”
云兮攒起袖子,露出一截紧实有力的臂膊,伸出五指,在两处石壁相连处,剥开垂下的藤蔓,一个人身鬼面徽章赫然出现,他轻轻按下去,两处石壁便从连接处缓缓分开,现出一条弯道,弯道两边正是一间间客房。
“哎?你是怎么发现的?”
他指着走过的路给云樱看,“你瞧,这里常年不见阳光直射,所以石壁布满耐阴的青苔,可每块黑石相连处最是隐蔽,青苔却出奇的少,我丈量过,一块儿黑石恰好是一间房的大小,料想这客房定是在这石壁之间。”
他回首,“你再看廊上那些灯笼,有红的,有黑的,还有白的,每个对应一块儿黑石。依我看,红色为人,黑者代表鬼,那白色就极有可能是妖了。亮的则代表有客住,灭的则是空房子,三界同住一处,以灯笼为信,按这红楼的规矩,无论何方何派,井水不犯河水,想必就是用这来区分,正合鬼楼的待客之道。”
刚好,一红灯笼房内出来一男子从二人身边路过,恰好印证了云兮的猜想,云樱不禁啧啧感叹,一脸欣慰。
“哎,三哥儿!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厉害的弟弟?”
云兮微微一笑,“你觉得那俩人应该住在哪间房?”
“水汀间,我记得那穆掌柜和小二念过这个名字。”
索性亮着的红灯笼不多,两人便一间一间的查看,果然在隐蔽的拐角处找到了‘水汀间’。
这间房十分隐蔽,又是整个廊上最里面的一间,姐弟二人便将窗格子戳了个小洞,悄声向里观望,正瞧见姮婺脱了围帽,在铜镜上现出一半美丽一半恐怖的脸。
里面传来另一个女子的声音,“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去了西夏?又何故弄成这副鬼样子?”
姮婺转过身来,一张脸更加清晰明显,比铜镜里的还要可怕,“自父母死后,一别二十载,我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只为有一天与你重逢,了却父母临终遗愿,现在,知道你活着就够了,我也终于可以没有遗憾的去放手一搏。”
“你还想着为父母报仇吗?”
姮婺垂下双眸,似是在回忆一段痛苦的往事,“自那夜咱们苏府上下无辜枉死,我便下定决心,不覆灭大梁,我死不瞑目!”
“姐姐!”
那女子半是劝解,半是哀求,“要颠覆一个王朝何谈容易,岂是你我以蝼蚁之力可撼动?姐姐,不如就放下吧,咱们远离朝堂,远离这里的一切,你可以和我回南国,安安静静过安心的日子。”
“安安心心过日子?你如何能心安理得的说出这种话来?”姮婺的语气虽平淡,但明显能感受到她仇恨的情绪。
“你我经历这么多,如今还能活着再次相见,已是上天的恩赐,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姮婺用那一只尚好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女子,沉默良久,痛心问道,“难道父母的死状你忘了吗?全家一百三十二条人命你都忘了吗?我们的弟弟,星河,他才五岁,可他们连小孩子都不放过,难道这深仇大恨只因你一时享乐就选择无视吗?”
“我怎么会忘?”
“我看你是在南疆当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