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马车便停了下来,从中走下几个人,在一旁升起火来。
而他们,正是离开了津城的居次公子一行!
他们这帮人已经离开津城整整一日,不曾停歇。
而现在,经过了一日的疾行,他们也终于脱离了大周的范围,速度也就可以慢下来了。
车队的最后一辆马车之上,却还有一个人未曾下车。
他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年纪,但样貌却跟周围的匈奴人大为不同。
而他,正是被居次公子打晕之后,带上马车离开的陈泰。
他昨日里便已经醒来。
可醒来才发现,自己周边的环境已然和先前大为不同。
此刻的陈泰怔怔的坐在马车之上,后背靠着车厢,似乎是在出神的想些什么。
而在他身旁的同一个车厢内,则是大刺刺的坐着十几个匈奴人。
这么多的人挤在同一个马车上,马车里的味道可想而知。
陈泰鼻头耸动,强忍着要呕吐的感觉,恨不得将这些腌臜的匈奴人全都踹下车去。
可他不能这么做,现在的他充其量就只是一个阶下囚。
况且离开了大周境内之后,那居次公子也表现出了他的真实面目。
现在的陈泰,早已担不起之前的客气。
周遭
的空气里混杂着奶腥味和酸臭味,而仅仅靠着他的那个匈奴人,更是脱掉了两只鞋子,露出一双黑乎乎的脚。
那只脚还毫不客气的架在了陈泰的腿上。
听着耳边传来自己听不懂的话语,再看看车外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陈泰似乎有些梦幻之感。
他这才明白,自己已经脱离大周了,脱离了那个生他养他几十载都未曾离开过的地方。
最重要的,他是个叛徒。
想他为官半生,到最后却是踏足到了这片陌生的土地上。
和那群大周朝眼里的野蛮人为伍。
天知道他是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副光景。
作为一州之刺史,掌管军政大权,他的人生向来是被所有人羡慕的对象……
而现在,他却和敌人为伍了。
“估计这会儿,皇帝派来的钦差大臣还在焦头烂额吧?”
“不知道赵一维那个老家伙有没有被治罪。”
他喃喃自语道,思绪仿佛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
可是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却是将他拉回了现实。
在他身旁,一个看上去人高马大的匈奴人捅了捅他的胳膊,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鸟语。
而在其手上,则是端着一碗看上去黑乎乎的液体。
那液体表层充斥着斑斑点点,还有黄色的一层奶皮。
散发着让陈泰极为不适的气味。
“这是,给我的?”
陈泰说了一句,然后生怕对方听不懂似的,指了指自己。
人高马大的汉子点点头,然后也不管陈泰要不要,自顾自的放到了一旁。
然后转身离去。
陈泰看了看那碗东西,本能的不愿将其拿起。
但此刻,身边的那些匈奴人却是纷纷朝着他露出了期待的目光,有些似乎还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陈泰舔了舔嘴唇,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同往昔。
咬了咬牙,他将那碗看上去像是奶制品的不明物体给端起,然后一饮而尽!
顿时,耳边传来一阵阵鼓掌和欢呼声。
陈泰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起来,紧接着便觉得一股暖流朝着喉咙涌了上来。
这味道,一言难尽。
看着周围的匈奴眼里带上了几分认同的色彩,陈泰心里更是不适起来。
他慌忙的朝着车外而去,然后靠在一颗树苗下呕吐不止。
身后的车内顿时传来一阵大笑声,还带着几声嘲讽一般的语言。
陈泰强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