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婳听着萧景淮的话抿唇,缓慢点头。
萧景淮似是见她答应了而感到愉悦,脸上的笑容变大了些,眸子更加柔软。
亲手喂她喝下牛乳,等喝完了,也没将她放下。
“睡吧,我就在这里。”
元清婳很是疲惫,这一晚又是噩梦,又是头疼的,身心俱疲,点点头便闭上了眼睛。
她不怕萧景淮会对她怎样,她身边有狗蛋,外头有夜冥看着。
而且萧景淮很尊重她,每次只是默默地陪着她,待她睡着后便会去窗外,或是屏风外守着她。
哎,她们俩从几岁相识,走到现在,也算是互相扶持了。
刚开始其实这件事她是谁也不想告知,告诉母亲父皇没法解释,第一次梦见时,她由于害怕立马让人去找了元明逸,在看见元明逸的时候她却更痛苦了。
若不是因为她,元明逸何至于如此。
元清婳当时想到的便是这句自责的话,那时她就知道这是原主的想法。
到后来,她想着自己扛过去,这件事是梦里的事,在她们看来并没有发生的事,让她们知道不好解释,但她能瞒得了住在东宫的元明逸,瞒不了跟在她身边的萧景淮。
他很聪明,刚开始也不明着说出来,只是默默陪着她,安抚她,到后来她明明什么都没说,他却能猜出一二。
这么一来二去,就变成只有萧景淮能安抚她。
元清婳脑子一片混乱,身上满是汗,黏腻的有些难受,可她累得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脑子乱七八糟地想着。
没一会屋内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余灵和萧景淮见状皆是松了口气。
余灵犹豫着看着萧景淮,欲言又止。
萧景淮动作轻柔地将元清婳放到床榻上,细心的替她盖上毯子,外头下了雨,夜里有些凉。
萧景淮站起身幽黑的眸子深深看了她一眼,扭头轻声对余灵说道:“今夜本王在这守着,你下去吧。”
余灵看了眼在床榻上不再拧眉的元清婳,紧抿唇,她刚刚听到了那个小太监的话,景凉帝召宸王过去,他为了公主殿下而拒绝了,回头不会怪罪到公主身上吧?
余灵踌躇着犹豫要不要提醒一句。
萧景淮拿起一旁的湿衣服,递到余灵面前:“景凉国的事情不必操心,近几日便跟在你家主子身边,本王会处理好。”
可能是看余灵是元清婳的人,他难得好心的解释一句。
余灵闻言放心下来,接过衣服,出门去了。
萧景淮见余灵出去,踱步走回床榻前,坐在床沿,目光沉沉地望着元清婳。
他似乎在自言自语的呢喃道:“你梦到了什么?你在害怕什么?”
他的手一点点攥紧,骨节由于用力而发白。
元清婳浑然不觉地转身朝里,背朝着他,睡姿还如小时候一般,腿夹着被子,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萧景淮望着冷不丁的笑出声,眼底染上几分温柔。
这时外头又响起一声响雷。
元清婳肉眼可见的抖了下,萧景淮大手拍上她的后背,一下一下地安抚着。
元清婳紧绷的身子,逐渐放松下来,陷入深眠状态。
萧景淮偏头看向窗外,外头的天阴沉沉的看着让人透不过气,好像天空下一秒便要和大地融为一体,密不可分。
这样的天气,他恐怕没法去外头了,他站起身,在她的床榻前席地而坐,一条膝弯曲,手臂搭在膝盖上,头倚靠在床榻边缘,缓缓闭上了眼睛,一副散漫的模样,由他做起来倒是赏心悦目。
翌日清晨,大地经过一夜大雨的冲刷,散发出混杂的清香味,绿油油树叶上的露珠滑落,在地上盛开。
元清婳缓缓睁开眼睛,眼底还带着没缓过劲来的疲惫,等眼睛的酸涩好些,扭头就瞧见在床榻旁守着的萧景淮,尚未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