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笑的逻辑。
如果何天纵跟自己只是路人的关系,说不定夏眠现在就要忍不住给他的父母好好上一课,可是话到嘴边,又总会想起昨天夜里对方终于坦然承认的眼神。
夏眠每每想起那个眼神,都会有些于心不忍。
其实何天纵还是希望自己的父母来看他的,只是一些成年人的体面,或者说一些无法开口的自尊,让他真的不能自己说出来。
而他的父母,甚至到现在到了这个时候,自己明明都在说明情况了,却还是在心存侥幸,一边觉得孩子没出大事就好,里边却还是放不下那一点可笑的,甚至都无法成立的自我脑补,然后被那种东西吊着,拧巴的不愿意往前走。
“可能是我昨天太忙了,而且情况比较危急,没有空跟您说那些。”夏眠压下一些不符合自己身份的表达欲,才继续说道,“首先我再一次跟你们强调一下,患者本人的疾病是弥漫大b细胞淋巴瘤,这是一种全身性质的恶性肿瘤,而生长的位置并不能确定有的人会长在鼻腔,有的人会长在脖子,而患者本人可能比较特殊长在了一些平常不会长的位置。”
都还没说完,对方就忍不住又打断了一句:“是呀,所以为什么别人长在鼻子上长在脖子上,可偏偏他就要长在那种地方呢?”
夏眠在心里面又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忍住了很多想说出口,但是必须要克制的话。
她努力在心里告诉自己,何天纵的父母对医学没有什么了解,因此对这种老旧的观念会根深蒂固也实属正常。
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之后,才继续开口道:“刚才已经向您解释过了,这种疾病其实就是你们口中的癌症,只是这一种细胞的癌症比较特殊一点,没有固定的长的位置,我这样说的话,您可以理解吗?”
对方还在沉默,不知道是想选择去相信,还是干脆捂住耳朵一点也不想听。
夏眠说:“而他现在的治疗方式就是要进行化疗,所谓化疗,就是用一些杀伤力很强的专门的药物进行全身治疗,您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在病床上躺着,输几次液体之后就头发掉光,只能戴帽子或者戴假发的情况,那就是这种药物的副作用。”
虽然有些残忍,但夏眠还是说道:“所以何天纵会有现在的情况,也是因为用了这种药物的原因。哦,您是不是不知道,他的头发也掉的差不多了。”
这一句话像是一剂强心针,好像终于对她有了触动。
“等一下医生,你是说……你是说他已经没有头发了?”
对方好像终于不能接受这一点,好像在这一刻才意识到原来真的很危急,原来昨天那些并不是骗人的。
就算自己再想千般吐槽,这种时候也只能跟对方好好的解释清楚,夏眠应道:“是。”
这种话实在是有些残忍,因为她也知道,如果对方父母真的不是一点爱子之心都没有,那听到这样的消息时候一定会有所触动。
她甚至都在想,如果自己那个时候能再早一点说这些话,是不是对方的醒悟也就能更早一些?
会不会……会不会昨天晚上何天纵就不会面对自己,露出那种眼神?
那种明明渴望,但又只能小心翼翼的不敢前进的眼神。
这一次对方沉默了很久。
夏眠还听见那个女人正在对电话那一头的男人说话,是一些自己不太懂的方言,然后过了一会儿,甚至有一个少年的声音。
那个少年想来就是何天纵的亲弟弟了。
她听不懂,只听见一些关键词,什么“帽子”,什么“头发”,然后又是女人的尖叫,和一些不可置信的,不知道是不是悔悟的声音。
按理说往常自己到这种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