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跟他不怎么搭。
何天纵来医院的消息很快被住院的患者们知道了。
因为他之前已经在这边住过好几次,而且在肿瘤科治病的病人多半都是要进行长期的放化疗的,通常在开始的放疗或者化疗后都得在医院进进出出好多次,才能算勉强结束治疗,更别提万一中途出现什么意外,就更会拉长治疗的周期。
更何况何天纵性格好,而且每次来化疗的时候,都很喜欢乐于助人,因此一传十十传百,基本上在这段时间来他们科治疗的病人只要是住院的,多多少少都会听过这个名字,甚至有时候夏眠给别人开住院单的时候,他们都还会顺便问一句:“哎,夏医生就是之前那个穿裙子的男孩子呢?”
总之也不知道为什么,何天纵这个名字可能大家不熟悉但,但只要在这层楼里面提到那个喜欢穿裙子的男生”,大家就都会哦的恍然大悟一声,然后各自在记忆里找出相似的一张脸。
而也是因为在这边住院了好几次,何天纵明显也驾轻就熟起来,还开始挨个跟好几个病床的人打招呼。
“刘叔叔,这次阿姨没来吗?还是说她去给你买饭去了?”
“张姐,你化疗跟我差不多时间吧,我记得这一次做完了吗?感觉怎么样?”
“王阿姨,你家的小弟弟呢?这一次他还有没有偷偷哭?”
……
夏眠之前对一些人天生带亲和力和人缘这种标签不太了解,而现在才算是真的接触到了这样一个对象。而自己在这几次的诊疗中,何天纵一般在开始做化疗之前会自己打包一个小饭盒,好像是前一天晚上做好或者是其他病人给的,总之在化疗的时候就没有再跟夏眠说要买营养餐厅的饭了。
而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他的家人也的确一次都没有出现过。唯一算得上有一点痕迹的,就是他弟弟送他的这一个红色的毛线帽了。
夏眠上次提过一句说想再帮何天纵跟他的父母解释一下,可是在被对方婉言拒绝之后,自己再没有了这种立场,就算再想劝说也找不到切入点。更何况他这种反复住院的病人,就算每次来重新问诊一遍,但是在家庭史这方面也依然没有什么新意。
所以这一次住院的时候,夏眠也没有再问他父母的事情了,毕竟对于自己而言,何天纵可以提一下他的弟弟,也算是一种进步。
毕竟都来过好几次了,何天纵也早就熟悉了医院的化疗流程。
一般在这种重新反复入院的病人,第一天不需要做什么治疗,可以根据患者的经济情况用一点中成抗肿瘤的辅助药物,然后等到第二天清早护士抽完血,确认没有化疗禁忌之后继续进行下一周期的化疗。
在做完化疗之后会再观察两天,然后再复查血常规和血生化,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暂时继续出院,然后周而复始地等待下一次,或者根据病情调整治疗方案。
每一个步骤听上去都是一个非常机械且枯燥的流程,但每一个步骤都不能有任何差错。
第一天何天纵就坐在走廊的阳台上跟其他病人聊着天,有人问他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虽然他们对何天纵的了解并不算多,但是也知道他父母不来,一定是有苦衷的,一般的聊天的时候都会刻意不谈这个话题。
“还不错,就是在想着要不要买点假发,配合这顶帽子一起戴。”何天纵笑眯眯地开玩笑,靠在窗边,眯着眼睛晒太阳。
毕竟得的是恶性肿瘤,就算心态再怎么好,可是身体也会受到一些影响,在经历过了几个周期之后,他的身量明显更加瘦削,从侧面看上去是单薄的,好像被风一吹就能吹走。
更何况他现在的样子,这好像已经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而他的父母也并不愿意做那个牵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