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伟脑子里嗡得一声,悲愤异常,几欲晕死过去。
这箭雨果然如那位公主所说,不光未止,竟还越发凶险,一支箭飞出,箭头上竟会天女散花般散落无数棘刺。
除了箭,其它说不出名字的古怪暗器也是数不胜数。
顾湘悠悠道:“最近为了招待好诸位客人,村里耗费的银钱实在不少,公主也没有余粮了。你们手底下捏着的几个官兵,人数是少了些,可谁让我勤俭节约的?少也不嫌弃,若能劳烦诸位把脸都砸得烂些,替我省点麻烦便更好了。”
土匪们听着这话,登时噎得一副快吐出来的表情,若不是顶着一脑袋的箭雨暗器,实在说不出话,恨不能搜刮肚肠骂个三天三夜。
顾湘却仍是一脸的恬静温柔。
“哎,可惜,你们这人头未免太少了些。”
一轮箭雨过后,王伟勉强睁开眼,他竟是没死,除了肩膀和腿上中了一箭,别处到没伤着,忙道了声侥幸,劫后余生,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声粗气,就见这群土匪趁着机关间歇停止的工夫,猛地朝村子冲杀而去。
大胡子恶狠狠地吼道:“兄弟们,今日必须杀了永康和花满桃!”
王伟拼命挣扎着,却仍被抓起来做肉盾,鲜血横流,满面木然——为何会有如此凶悍的土匪?
他的履历上也写了‘剿匪有功’四字。
如今再想这剿匪二字,王伟很是心虚气短。他当时是在剿匪?和眼前的土匪比,那些土匪算个屁。
却说此刻,最平静悠闲的,反而是从寿灵来的援军,李都头等一众兵士。
顾庄的箭雨仿佛长了眼睛,流矢都只伤土匪和王伟。
李都头立在山头远眺,惊见这群土匪冲杀出去,心里一突。列阵冲杀,他们分明受过极严苛的训练。
如此土匪,分明都快能赶上禁军中的精锐。
他正担忧,就见村口倏然出现二十名禁军骑兵,一手持刀一手持盾,掩杀而至。
二十人死死卡在顾庄外小小山谷中,愣是就将死了三轮仍有数百数量的土匪挡得无法越雷池半步。
李都头仔细一看就明白,这二十个人分明在演练阵法,他们配合极默契,无论何时都至少三人同时出手打一个,若有人陷入危险,立时便有人攻其必救,为自己人解围。
顾庄的战阵乍一看竟仿佛圆融无比,毫无破绽。
这当然不可能,天底下就没有毫无破绽的战争,只是这二十人变阵娴熟,不等破绽被抓,自然而然就遮掩了去。
李都头心下震撼,远见顾湘端坐塔楼,折扇轻摇,气定神闲,嘴角动了动,面上露出惊容。
“这永康公主……居然是平阳公主一流的人物不成?”这般精锐的‘土匪’,永康公主居然应付得游刃有余,着实让人震撼不已。
李都头是李家的远亲,顾湘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自然也听说过,事情太过离谱,竟然皇室中也出了李代桃僵的事,偏李家无论如何也脱不开干系,李都头都为本家尴尬的要命。
交锋从日头仍挂在半空,一直持续到太阳西下。
土匪舌了大半,攻防又进行了两轮。
大胡子扯开嗓门高喊:“寿灵府,寿灵县已经被我们的人拿下,程丙春,还有那姓王的和姓周的,脑袋都被兄弟们割下来,现在就送到了我们的帐子里头,怎样,永康,你想不想亲眼看一看?”
声音一顿,大胡子阴恻恻地道,“你最好想一想,该不该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顾湘轻笑:“我便不必劳你惦记了,胡子兄,你昨天饭桌上那一道烧鸡,少加了两位料啊,啧,腥气得很吧,我看还数那道蒸枣糕的小食最合味,还有那酒,分明兑了不少水,实在烦得很。”
这话一处,一众土匪顿时收了声,静悄悄一片。
大胡子目光如电,死死地盯着周围的几个兄弟,其他人面面相觑,纷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