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丽的话音未落,就听见孙龙连连冷笑,双目瞪视着她,眼底翻白,一脸冷淡古怪,心中一时也无语,怒气上涌:“呵,这是个什么玩意,怎么到现在还没被人给套麻袋弄死?”
她气了半晌,怒道:“算了,等张捕快他们到了,交给他们处理便是,小娘子,咱赶紧回家,真是,逛个街竟然都能逛出一肚子的气,烦。”
顾湘点头。
老翁手无足措地看着自家的毛猴儿,心中焦虑,眼见顾湘要走,吓得腿脚软得站不起来,连忙道:“小娘子,孙龙这厮刚才跟我们说,小娘子您眼高于顶,恨不能把我们这些苦哈哈全弄死,不讲道义,不讲规矩,都说祸不及家人,您却是专门踩弟兄们的软肋,哪疼戳哪儿!”
“不只是您,还有那个小娘子,听说整日嫌人不干净,管人穿衣穿鞋,洗澡刷牙不说,就连人喝什么水都有规定,要是不按照她说的做,就不收人家卖的菜和肉,分明瞧不起人。”
秋丽:“……”
顾湘一开始还有些糊涂,听着听着就笑起来,笑得不行,摇头道:“秋丽,走吧。”
这等事,自然要交给开封府处置。
顾湘可没时间来断这样莫名其妙的官司。
秋丽却是受不了,她的确要求只要‘顾记’后厨的大门,那就要干净整洁,头发和澡都要三日一洗,平日不许饮不洁之水,尤其是手,指甲要修剪干净,衣服要拿开水煮过才能穿等等。
但这些规矩,她们‘顾记’上下所有人那也是要遵守的。
秋丽冷笑:“你是不是有病,我家做的可是正经的饮食生意,全是入口的东西,厨房每天恨不能收拾一百遍,干净得地上半点灰尘都不见,能照出人影来,那些送菜的,送肉的,干杂活的,穿得破破烂烂,带进来一地的泥土,虱子,臭虫,污了我们家的饭菜怎么办?”
“我不光要管着他们的衣着穿戴,连他们生不生病我也要管,进我们家后厨的门,他们还得身体健康,身体上有一星半点的问题,我们也不能让他们进。”
“有没有病的,整日寻大夫看那不大现实,可入口的东西只要没问题,样样洁净,那这人得各种能传人的病的几率,总归就要小得多,不过是让他们承诺勤洗手,勤洗浴,不喝坏水而已,再说,他们不承诺,大不了不和我们做生意就是,我又逼他们遵从?怎么到成了我的罪过!”
秋丽冷声道。
围观的百姓一听,都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孙龙却是抬眉冷笑:“果然是个不食人间疾苦的贵人。”
他一句话没说完,顾湘微微一笑:“小子,是你不知道人间疾苦吧,我知道烧水要废柴,费力气,我知道澡不能轻易洗,尤其是头,头发长,洗了容易伤风,但我们‘顾记’就是要求多,但凡想和‘顾记’做生意,就要遵守这些让人很不方便,恨不痛快的规矩,不方便也只能忍,累也只能忍,不小心受了风寒,甚至一命呜呼,我们也是不管的。”谷蚙
一众围观的都收了声,好些人目中露出些异样,就是秋丽也不禁伸手扯了扯顾湘的衣袖,这孙龙皱起眉头,反而没了言语。
旁边卖水的老人家叹气:“‘顾记’的规矩是又多又重,菜场那头,大家提起来也是整日要说几句嘴,可还不是争着抢着要给‘顾记’供货?一般顾记的厨师们都是寅时三刻左右去菜场,每到这个时辰,菜场的菜瞧着都是最干净,最新鲜水嫩的,便是没能做了‘顾记’的供菜商,也有不老少的人乐意每天把自己捯饬得干净利索,只盼着下回‘顾记’选供菜商,能有自己一份。’
“谁不知道烧水要用柴火,要费力气,还要承担风险?大家还不是争着抢着要去干?”
卖水的老人家苦笑,“我这是家在山窝窝里,种了些菜也只够自家吃用,否则我都想去跟他们竞争,‘顾记’给的价格极公道,一点都不压价,难得的是不拖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