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底下,挖社稷的根基?
她并不是缺钱,父皇向来宠她,但凡她想要的,甚至都不必她去要,自会有无数人主动送到她眼前来。
可她就是喜欢玩这个危险的游戏,既刺激又有趣。
门外忽有噼里啪啦的声响响起,大约是雨打芭蕉声,赵畅不觉皱眉,心情一下子就败坏了。她最不喜欢雨夜,一到雨夜就心烦,一心烦,她就想做点什么让别人也烦一下。
赵畅把最后一页册子扔到炭盆里,转头看向窗外雨帘,忽道:“宋嬷嬷回来了没有?”
“回公主,她老人家晌午回了宫,晚上又出去了。”
赵畅颔首,心里却是嗤笑,宋嬷嬷哪里都好,就有一点不好,为人处世太小家子气,总在些细枝末节上下功夫,还惯会使后宅的手段。
就说范家那个小孩子,宋嬷嬷既觉得他是个危险,是个障碍,那杀了便是,学那些后宅女人,玩捧杀,玩娇惯,坏其名声又有多大的用处?
赵畅漫不经心地摩挲了下手指,脸上露出些许笑意。
范家那个孩子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她并不很清楚,早些年,她年纪尚幼,宋嬷嬷等人有事瞒着她,也不是什么大事。
赵畅和别人不同,她只要手下人足够忠心,便是有私心也无妨,只要手下的私心不会影响她,只既已确定了要收拾人,杀了便是,没必要使这些小巧手段。
“嬷嬷处置不干净,我便替料理了,省得她日日悬心。”
一念闪过,赵畅摊开双手放在眼前细看,眉头微蹙。
范家若是背叛了她,成了她的敌人,灭其满门,她赵畅连眼睛都不眨,唯独对她那位此生大敌,她却时而想杀,时而又不想。
她既想杀了对方一了百了,偶尔又想让她明白一切,让她在绝望的深渊里看着自己。
就是这般犹豫间,放纵那个人从天边,到了京城。
数月已过。
赵畅起身推开窗子,抬头看旁边屋檐下静默而立的小太监,笑问:“‘顾记’食肆怎么样?我那位好姐姐的生意做得如何?”
小太监恭恭敬敬地一弯身,颇有些浮于表面的担忧之情:“回公主,听闻今日‘顾记’食肆出了事,都说那位小娘子养了一园的毒蛇,还伤了几个食客。”
赵畅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真是麻烦。”
片刻,小太监仍低着头,不再言语,赵畅秀眉微微一挑:“没有死人?”
小太监轻轻摇了摇头。
赵畅:“那还真是……很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