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上下都振奋精神,乱糟糟地开始查问这食盒究竟从哪里来。
从厨房查到了门房,追问良久才知,是外头皇城司的弟兄,听闻张平甫卧病,特意给的孝敬。
小吴氏也不去想,谁家的孝敬只给两碟子点心一壶酒,她只想让儿子健健康康,这送点心的人,就必须得找出来。
消息传到厨房,谢尚心下有些意外:“点心?我记得张舍人不爱吃甜食,且他现在的身体,应吃些清淡的才好。”
谢大厨只是略有疑惑,心生好奇。
范大厨却是简直不敢置信:“在京城,谁家还能做出让张舍人这般喜欢的点心?我可是带来了我们樊楼的项厨亲手做的豌豆黄,别看只是小小豌豆黄,连宫里的娘娘都月月要来买,整个京城再没有比我们项厨更擅长做甜点的厨子了。”
樊楼的豌豆黄早已被送到张平甫面前去,张平甫很给面子,吃了一口半,强忍着没吐,和别的点心比,确实好些,虽然张平甫自己知道,他不过是忍下罢了。
小吴氏可不管别的,当即便派人出去寻人,张丙自己心里也挂着送到张舍人处的酒水,此时见他们家来寻,到也不觉得奇怪,问过李侍卫之后,便按照他的吩咐把消息透露出去。
“这点心是从麦秸巷买来的,是个‘顾记’小食肆里的厨子所做,虽是个小店,但我见客人很多,又极干净,便也买来吃了,尝着味道很独特,吃过神清气爽,就想着张舍人近日瞧着似有些疲累了,我才买了些想让他试试。”
小吴氏得了消息,忙催着人去请那位‘顾记’的大师傅。
范大厨眯着眼听外头喧喧嚷嚷的说话声,兴奋的谈论声,不由蹙眉,心里一阵嘀咕。
哪里冒出来的什么点心,什么‘顾记’的厨子,居然把他给比下去了?若是那几个有名的大厨到还无所谓,这竟是个不知来历的小厨子,怕是不太好看。
尤其是这阵子听闻那几个老饕,竟同八贤王牵上了关系,本是私底下流传的食客之间交流的册子,竟是送到了八贤王眼前。
这消息绝假不了,因着这个,圈子里各大名厨心中躁动非常,那几个榜上有名的金厨更是洋洋得意,像他这样还没争上排名的,都不由自主地动了心思。
这种时候传出他在张家输给了名不见经传的小辈,脸面上如何过得去?
范正忧心忡忡,扭头就见谢尚听见‘顾记’的名字丝毫不见恼,仿佛还很好奇一般,凑到张家的几个下人面前问东问西地打探消息。
“哦?麦秸巷?当真有这般美味不成?我观你们家公子厌食的症状还是有些严重的,听闻御医给开的药,他也不能喝,我还想着若在胃口不开,恐生危险,不曾想竟这么快便开了胃不成?”
“哎,那到还没有,只能吃得下‘顾记’的点心,别的依然不成。”
“原来如此,那看来,我也该去尝尝。”
范大厨一看谢厨轻松的表情,心下烦闷顿生,也是,他有谢家菜做招牌,名门出身,自与自己这等底层奔出来的厨子不同,自己便是奋斗一辈子,给儿孙留的金银,恐也没人家几年的花销多。
家里乱乱滔滔地派出人去寻‘顾记’的厨子,张平甫却是擦了擦嘴,悄无声息地站起身,哄了他娘亲几句,说自己此时大好了,特别想吃刚才那点心,几句话把他娘亲哄得喜逐颜开,亲自跑去给他买吃食,他自己则换了身衣裳出门。
家里的下人和堂兄弟们自是想要拦一拦的,奈何除了他娘,旁人想拦他,纯属做梦。
他今天约好了要同皇城司的一个察子见面。
这人在之前一直负责寿州方面的联络,因着皇城司主要势力都在京城,虽然这几年一直也向外延伸,尤其是与各国接壤,或较为要紧的军事重镇,都有皇城司的察子在,但到底比不得京城的势力,所以虽说这察子的身份较低,只负责各项联络事宜,可安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