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众人齐齐愕然。
此时顾湘一行人已经一阵风似的刮到眼前,正好隐隐听见了萧娘子的话,顾湘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别样的滋味,她也说不清楚,总觉得,萧娘子绝对不该死。
王婆子瞠目结舌,指着萧娘子脸色涨红:“你,你!”
就是王家老族长也是胡须乱颤,摇摇欲坠:“你,你可是李家养出来的,怎能说出这么,这种话!这是你一个已为人妇的……女人该说的?你要不要脸?李家和王家还要不要脸面!”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不为自己,难道就不为你们李家的那些姐妹们想一想,她们何其无辜,要因为你——”
王老族长闭了闭眼,摇摇头,“我虽有不忍,虽有怜意,但族规为重,我也是无可奈何。来人,将——她,押入猪笼。我王家祖祖辈辈扎根于此,不敢说有多显赫,可我王家的家风,世人皆知,今这不贤不孝之妇,有悖伦常,罪大恶极,现将其沉塘,以正家风。”
“不要!”
王老族长话音未落,顾湘刚想上前,却见不远处一妇人狂奔而至,来人披头散发,狼狈至极,连滚带爬地爬到萧娘子身边,“阿韵,你快,快和你王叔说,都是那个姓魏的迷惑你,你现在想明白了,你后悔了,来,娘帮你给你婆婆磕头,给她赔罪。”
妇人转身扑通一声跪在王婆子面前,拼命磕头,满脸涕泪,眨眼间额头上就一片模糊。
“小娘子?”
老狗提起手中的刀,回头看顾湘。
顾湘轻轻一叹,“走。”
她下了马,徐徐向前行去。
雪鹰跟在她身后半步,寸步不离。
老狗带着一众精兵悍将紧紧跟上。
顾湘来之前,坐在火堆边,听了探马来报,讲述详情,知道确有此事了,却不曾立时便赶去救这位娘子,反而只下了一个不许人死的命令。
顾湘只是有些不确定,不知她的想法和那个萧娘子的想法是不是一样。
若只是她自己的事,她自己便能决定。
可她是知道的,她来的那个地方,同眼前这个地方终归有很大很大的不同,她对待旁人,尤其是旁的女子时,便总有些忐忑,担心自己一不小心,会好心办了错事。
现在她不怕了。
不远处的王家宗祠门前,就在无数乡亲们眼前,可能是萧娘子母亲的那个妇人整个虚脱瘫软在地上,神色惶惶不安,好像眼前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一点点地将她吞没。
王婆子一脸嫌恶,心下到是有些得意起来。曾是高门千金又如何?现在还不是跪在她面前,伏低做小?
萧娘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凝重,也有一丝丝的悲愤之意泉涌而出。
这天还没黑,她却已觉得再也看不到半点光亮。
天上的繁星那么多,她曾经也觉得美,现在再看,却只感到无尽的茫然与凄凉。
王婆子心里冷笑几声,面上到是露出一点和善:“也罢,哎,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这媳妇虽不贤良,我这个当长辈的,总还想着要给她留一条生路。”
“你,萧灵韵,去我儿子坟前给他磕头,老老实实地磕上一百天,每天抄三十遍女则女戒,你不是会读书,会写字?那就抄吧,等你抄完,我们王家便既往不咎,允许你重回家里替我儿守节。”
王婆子轻蔑地抬起眼皮看着萧灵韵,“若不是担心我儿到了地下,你还要给他带绿帽子,让他不得安宁,就你这种不守妇道的东西,岂还有机会……”
“我不会去,王大彪不配,你们王家也不配。”
萧灵韵猛地挺起身,合了许久的双目睁开。
她娘吓得一哆嗦,惨然道:“阿韵,你再说什么胡话。”
萧灵韵不敢把视线落在母亲身上,转头四顾,一片凄然,“阿娘,当年阿爹把我抱在膝上,教我读书识字,让我读的是圣贤书。圣贤没有教给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