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县一进门,看都不看那几个还在和衙役交手的禁军,只和周县尉交流了两句就问:“苦主何在?”
秋丽瞥了眼顾湘,想到连和此事没任何关系的三娘子都被记恨,心中羞愧愤恨:“回县尊,是小女要告此人。”
她盯着蔡嬷嬷,怒道:“她无法无天,当众行凶,羞辱民女……民女若有一字虚言,甘愿受罚。”
王知县颔首,又依次问了人证。
戏欢阁上下,并一众客人里不少都站出来作证,你一言我一语地把刚才的事描述了一遍,提起这蔡嬷嬷无不愤恨。
“就刚才,这人让这四个压住人家秋丽小姐,把人家衣服给扯了,哎哟,那场面,简直吓死个人。”
“看看戏欢阁的摆设,这是砸碎了多少,连今春薛公子送给惜惜小姐的那讨金莲茶盏都给砸了,无法无天!”
王知县面色一沉,盯着已被两个衙役押到戏欢阁外玉阶之下的蔡嬷嬷道:“证人所言,是否属实?”
蔡嬷嬷已经要气疯了,但她本能地发现事情有些不对,目光微闪,抬头挣了两下,挣开两个衙役的辖制,深吸了口气:“回禀县尊,这都是误会。”
她眯着眼盯向秋丽:“我是京城李家的人,我们老太太乃是卢国奉安夫人刘氏。”
顿了顿,见王知县等人不为所动,目光不由一滞,声音也拔高了几分,“秋丽是我家小公子新纳的妾,我是奉老夫人之命,来管教我们家的人,此乃家法,与外人无关。”
“胡说!”
秋丽厉声道,“谁是你们家的妾!”
蔡嬷嬷眉毛微扬,嗤笑道:“阿大,把契书给王知县看看。我们李家可是规矩人,纳妾自然要早早先要身契,你已经是我们李家的人了。”
秋丽怔了怔,果见阿大拿出契书递到王知县眼前,她顿时色变:“乔妈妈?”
她的身契应在乔妈妈手里。
四下里已不见乔妈妈的人。
秋丽脸色惨变,心中瞬间绝望,落到这人手里……她宁可死。
顾湘却是神色不动,伸手握了握秋丽的胳膊,笑道:“正好,王知县,秋丽的身契既在这儿,也省得我去旁处拿,劳烦你给秋丽消了奴籍。”
王知县顿时恍然,道:“好,这就办。”
说着他伸手便去接契书,阿大猛地一收手,面上冷笑,但不等他说话,顾湘先笑道:“阿大是么?怎么,你这是要抢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