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介入就显得无用功,因为人已死,说什么都没用。
但凡春杏还活着,只要去报案,官府不可能坐视不理,倘若传开了,陈林要是无所作为,都能参他一本处事不公的罪名。
宿淮分析了一下,沉声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的关键点在于春杏。”
于渊气呼呼的,他到底也不笨,自然能想清楚其中曲折,所以才更生气!
姜逢道:“这些年我和不少灵物、妖鬼乃至精怪打交道,发现最毒的其实不是灵而是人。”
于渊深以为然:“我也这么认为,所以要平息淮河的怨气,那就要强行把春杏收了,如果是这样,我们和那些恶人有什么区别?”
灵师毕竟不是官员,没有义务彻查灵物作祟的前因后果,只有少数人会胸有黑白,愿意给灵定下一个罪名,或好或坏罢了。
见两人都不说话,于渊急了:“难道你们真打算这么做?姜逢,宿大人,我们不该这么冷漠。如果人人都如此,世道就再无清明可言了!”
可要平息春杏的怨气,那少不得要彻查,要是只是普通人倒也算了,可这位却是连陈林都不敢得罪的贵人,查下去只怕会牵连甚广。
搞不好牵扯到皇室、权臣。
那这件事就会变得非常棘手。
宿淮道:“倘若上位者心中滋生了私欲,那么所谓的公平便如同儿戏,成了笑话。”
姜逢点头:“是这个道理,人一旦拥有权力就会失去公正,不把弱者当人看。”
宿淮道:“所以才需要我们用法来为下位者讨一个公道。于渊说的对,世道浑浊,人更应该清明,这件事既然要查,那就彻查到底,不必有其余顾虑。”
于渊喜极:“我就知道宿大人靠谱,宿大人,那这件事我们从何着手?”
三人又讨论了一番,最终决定先养精蓄锐。
明日一早就进城处理淮河的事。
一旁的沙漏滴滴答答流逝着,还没过子时,姜逢忽然想到什么,也就是说现在还是端午。
既是端午,生辰是必然要过的。
于是姜逢起身道:“今日是宿大人的生辰,满汉全席是吃不上的,长寿面还是要吃的,走于渊,我们去给宿大人煮面。”
于渊反应过来:“对对对,长寿面,希望宿大人寿与天齐,你且等我们,很快就来!”
寿与天齐么,宿淮眼眸黯淡了一瞬。
夜空是一片深邃的墨蓝,月亮高悬,散发银光,柔和而清冽。
姜逢搅拌着面粉,于渊则负责加水,两人对吃都很有研究,独独对厨艺是一窍不通。
一滩面粉和的稀了,又赶紧抓一把干面粉,搅和搅和,结果又干了些。
于渊只好又重新加了水,还舀了一勺糖进去:“我看我们家厨子也这么做的。”
虽然不知道加糖有何用,反正加就对了。
经过二人反复试验,面团总算是揉好了,接下来便是用擀面杖滚成薄薄的面饼。
细细的擀面杖滚过之后,一大块案板都放不下这团面。姜逢擦了擦脸上的粉灰,让于渊取来菜刀,一条一条把面饼分割。
“终于大功告成了!”姜逢看着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催促着于渊生火。
两人忙活了好一阵,锅里的面条全变成了一团浆糊,连汤都变得浓白。
于渊蹙眉:“这应该吃不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