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谓恬瞬间面色煞白,赶忙对玉凌道:“别、别听他瞎说,我的性命全掌握在你们手里,我可不敢再背叛……”
鬼梦王嗤地一笑:“这种废话就不必说了,以后轮不着你卖命。”
汤谓恬这才松了口气,又惴惴不安地望了商禀予一眼,神色无比复杂。
“你对你爹比较了解,你觉得他会不会放弃垂旻星来赎回你?”鬼梦王丝毫不顾忌当事人的感受,直接询问道。
商禀予的脸色也自然不会好看到哪里去:“光是垂旻星价值不大,这里已经算是我的私人领地了,父亲需要的是别的东西。”
“不用这么吞吞吐吐的,你们就是垂涎佩泽神玉吧?”鬼梦王道。
商禀予见她已经把话说穿,索性点点头道:“没错,任何炼气士都需要,可惜这东西掌握在祭司院手里,那里是我们最难渗透的一个地方,强抢都不知道从何抢起,本来打算慢慢控制住佩泽国,再反过来威逼祭司院,现在看来是功败垂成了。我本来还奇怪,身为真魂魂师的鬼梦王为何会对佩泽神玉感兴趣,原来主事的人并不是你。”
鬼梦王冷不丁被嘲讽了一句,也黑着脸道:“年轻人,你还是先关心一下你自己的处境吧。”
商禀予不为所动,只是自顾自地道:“我不知道你们背后是哪方势力,也不记得父亲得罪过你们这样的敌人,那么……你们就只是单纯地为了佩泽神玉了?如果是利益冲突,我想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毕竟佩泽神玉是刻画灵纹的原料不假,但你们应该没有懂行的灵纹师吧?那岂不浪费了画灵玉的价值。”
鬼梦王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笑道:“凉疍的幽魂还在地下看着你呢,可怜他尸骨还挂在城门上,你就已经转而跟敌人勾勾搭搭了。”
商禀予眸中闪过一丝阴翳,袖袍下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似乎在极力克制着怒火。
“在魂师面前耍花样,你胆儿不小啊,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忍得快要爆炸的杀气,倒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什么时候历练得跟你爹一样冷血薄情,你就能接过他的担子了。”
鬼梦王半带讥讽地道:“行了,你不愿配合的话我们也无所谓,只用抹掉你的记忆,然后把你交给祭司院就万事大吉。那什么相互合作的鬼话你就留着哄别的修者吧,不要妄图挣扎了。”
商禀予实在无法淡定了:“你们敢跟我父亲作对,却又不敢暴露身份,这算什么本事?”
“哈,别着急,等过个一年半载我们会专门去南境溜达溜达,虽然到时候你肯定不记得我们了。”鬼梦王回头对汤谓恬招招手:“愣着干啥,上啊!”
“做……做什么?”汤谓恬吓得后退一步。
“咱们一屋子魂师,我打主力破开他魂海,你帮手,这该不难吧?”鬼梦王道。
汤谓恬心脏狂跳,真要对商禀予动手,他还是有些发憷:“可、可是世子殿下有穹山的天海珠守护魂海,真魂魂师也很难破开防线的……”
“你早不说!”鬼梦王瞪了他一眼,扭头看着玉凌道:“快把你那道白光放出来,不然还得墨迹好久。”
商禀予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们,像是要把四人的模样刻在脑海里,直到汤谓恬承受不住压力,挪开目光苦着脸道:“世子殿下你盯我也没用啊,又不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我都说了我也不想……”
“哪儿那么多废话,你要是后悔了赶紧去抱你家世子殿下的大腿啊。”鬼梦王不耐烦地道。
“……虽然我也不想,但是情势所迫,世子殿下你也别怨我。”汤谓恬瞬间改口。
在多重镇压下,商禀予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看到一束白光摧枯拉朽地打碎了天海珠,于是他隐约有些明白了,为何鬼梦王这样的真魂魂师也不得不为他人效力。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急速剥离消逝,商禀予仿佛一个溺水者,拼命想要挣扎逃脱深海的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