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斯城,是一个常住人口接近一万人的中型城市,四面城墙并不高,城内斜着流过一条十七八米宽的桑斯河,桑斯城依河而建,故而这座城市也就沿用了桑斯河的名字。
七月底的深夜,经过炙烤的街道房屋依旧升腾着烦闷的热气,城北富人区的教会礼拜堂内,聚集着一百多个形色各异的逃难者,他们衣着光鲜、各自在礼拜堂的座位上昏昏欲睡。
教堂门口的过道区域也蜷缩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穷人,并不是这些穷人不想走进礼拜堂找更舒服的连排靠椅,而是那些富人老爷言辞鄙薄,出手就打伤了几个瘦弱的贫民,若不是教会的劳伦斯神父阻止,这些穷人都要被赶出去了。
礼拜堂旁侧的小屋里,中年教士托德颤抖的递过去一块干透的的面包块,“劳伦斯神父,您也一天没吃东西了,吃点儿吧!”
“托德……”劳伦斯瘫坐在单人沙发上,花白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他暗淡无光的眼眸,自问自答道:“我们困在这里几天了?唔……我想想,得有四天了吧……四天来没有任何人能来救我们,桑斯城的两千守备军,恐怕已经完了!”
“别多想了,劳伦斯神父,奥兰多城的圣约翰大教堂已经发来电报,说会派圣职者队伍来解救我们,他们一定会来的!”托德尽力鼓起求生的意志,他还不想死,他知道教会的圣职者都是很厉害的,只要圣职者来救他们,一定还有活着的希望!
“嗯……是的,我们还不能放弃!”
劳伦斯神父也提起几分勇气,接过那一小块面包,和着自己的唾液艰难的吃了下去。
礼拜堂门口的过道上,一个瘦弱的四五岁小女孩嗦着自己的手指,胃部饿的痉挛疼痛,流着泪撇嘴哭道:“妈妈,妈妈我好饿……”
“我知道孩子,我知道……再坚持一会儿,你睡着就不饿了。”女孩母亲忍不住哽咽起来,她思来想去,只能在自己的手指上狠狠的咬开一个口子,将流血的手指塞进女孩的嘴巴里,“吸吧孩子,会好的,都会好的。”
“唔……”女孩哭泣着吮吸,腥甜的滋味流进了她的嘴里,她知道那是母亲的血,但是她太饿了……
突然,礼拜堂厚实的木门外传来一阵细微的敲击声,有个男人低声的在门外道:“里面的人,放我进去,我带了食物逃过来的!只要让我进去,吃的全给你们!”
“外面那人说他有吃的,放他进来吗?”
“不行,万一他是骗我们呢?”
“这时候外面很安静,应该没有危险,打开门看看吧,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我们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连水都没有了,你们想被活活饿死吗?”
“不行!不能放人进来!”
…………
刹那间整个礼拜堂喧闹了起来,不论贫穷还是富有,在饥饿面前,人人都爆发出绝望而强烈的情绪。
就在人群混乱争执之际,那个喂血给女孩喝的年轻母亲,咬牙哭泣着,用尽全身力气打开了门。
门外漆黑的男子身影飞快的挤了进来,年轻母亲扑倒他身上低喝,“吃的呢?快把吃的给我!是我给你开了门!”
“臭婊子,什么吃的,我骗你的!”男子抬起一脚将年轻母亲踢出门外,反手就要去关门,但一个瘦弱的小女孩扑到门口,挡住两扇门中的缝隙,哭喊道:“妈妈,快进来!”
下一秒,一个浑身血污犹如野兽一样的尸傀撞开大门,直接扑到那个骗人开门的男子身上,一口尖利如短刺一般牙齿狠狠的咬合在了男子胸前,“啊啊啊啊啊啊~!”
无比凄戾的惨叫,瞬间拉开了盛宴的帷幕,上百只尸傀靠四肢爬行,飞速冲进了原本安宁的礼拜堂,霎时间,血液喷溅,惨叫哭喊声交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