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整个餐厅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默。
费崇脸色极为难看,一旁的费夫人更是脸色煞白。
费崇在外面胡来的事情,现场的人都知道,正因为知道,一旦戳穿,才越发膈应人。
费厉脸色阴沉:“战爷什么时候这么喜欢拆台?”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战北骁云淡风轻地开口,仿佛不觉得这话说得有问题。
费崇冷着脸:“身居高位,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言下之意,是要甩锅。
“你说得对,父亲这么多年,孤家寡人,没有身不由己的资本,倒是您,身不由己,乐在其中。”
战北骁冷笑一声,顾眠去世三十年,多的是人想要给费杭塞人。
他从来没有动摇过。
可费崇有家有孩子,却要在外面胡来,甚至还要把锅甩给别人。
战北骁厌恶一切对婚姻不忠的人。
费崇脸上挂不住了,险些破防。
费杭看到情况不对,但念在战北骁那一声父亲份上,没吭声,而是示意管家上菜。
饭菜上桌,战北骁收敛了几分。
费崇黑着脸,面对精致佳肴却没有丝毫想吃的意思。
反倒是费杭,心情不错,不断给白央央夹菜,满眼慈爱
。
费崇冷笑一声,他这个大哥倒是学会疼儿媳妇了。
“大哥,说起来,央央怀孕有一段时间了,打算在华城生产?”
费崇眯着眼,如果怀孕的是费厉的人,该多好。
他们现在缺的就是一个孩子。
费杭夹菜的手一顿:“别打不该打的主意,费崇,你若是还想从我这儿得到好处,你就收起你的小心思。”
费崇愣了一下:“大哥是担心我会做不好的事情?”
费杭冷笑一声:“费崇,你若是敢动她,我保证你会身败名裂。”
费崇没想到费杭会这么护着白央央,他确实想做些什么,但转念一想,费杭命不久矣,就算有了孩子又如何?
“大哥,你想多了,咱们再怎么闹也是亲兄弟,添丁进口是好事,我怎么会针对她?”
费崇笑眯眯的,甚至拿出了一个锦盒,递给了白央央,“来,这是二叔给你的礼物,拿着。”
白央央只觉得背脊发冷,勉强笑了笑,目光温和。
“谢谢二叔。”
最后这两个字,白央央叫得很艰难。
这一顿饭吃得还算有惊无险,饭后,费崇被费杭带上楼。
到了书房,费崇卸下了防备,拉开椅子坐下:“大哥,好多年没一起过
年了,您可真是能折腾。”
费杭翻开面前的资料,推到了费崇面前:“我找你来,除了吃饭,还有一件事,看看这些资料。”
费崇拿过资料,只看了一眼,脸色骤变:“大哥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大义灭亲?”
费杭淡笑不语:“这么多年,我眼睁睁看你在华城培养势力,一点点壮大起来,我等着这一天,等了整整三十年!”
这些资料,是费崇所有见不得台面的把柄。
这些资料密密麻麻都是血,都是一条条人命堆积而成。
“大哥,你是不是忘了,父亲临终前,交代你要好好照顾我,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
费崇手一扬,文件犹如雪花般飘落:“我手里有的是人,只要我一声令下,这些文件都是废纸,谁敢报道?”
纸张落在地上,费杭靠在轮椅上,眯着眼:“顾眠的死,是不是你干的?”
费崇冷笑连连,像是早就猜到他会问什么一般,笑得极其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