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我与其说是睡过去的,倒不如说是想累了昏过去的,并且睡得根本就不安宁。
第二天一早,生物钟都还没发挥作用,先在周遭的风吹草动中惊醒了过来。
不过是晨风顺着没关严实的落地窗吹进室内,拂动了窗帘发出的声响而已,我却宛如惊弓之鸟,一个激灵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解决问题的办法还没想好,但第二天已经来了。
我下意识地看向身侧,只见容熠川受到我的影响,也眉心紧蹙地也从宿醉中醒了过来,他抬手去抚额角,眼睛尚未睁开,先低低唤了一声:“Lily。”
我看向他。
他还有些惺忪,但表情很放松,轻声喟叹:“真好,你还在。”
话音不似昨晚缱绻,但其间的不舍和眷恋全都是真的。
我提醒道:“容总,我是林苒。”
他蹙眉:“林苒?”
“徐泠然。”
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很快就恢复了清明。
“……嗯。”
容熠川身上穿着半敞开的衬衫,正是我替他将衣服脱到一半,就被他当成是莫荔压在身上所造成的后果,他看看自己,又看看我,表情瞧着没什么变化。
我和他之间,无论是该做的还是不该做的,早就已经都做过了,即便酒后乱性也没什么所谓,但现在摆在眼前的是另一件更十万火急的事。
“其实昨天晚上——”
我刚把话说了个开头,急促的门铃声就从楼下传了上来,声音极富穿透性,别说是刚睡醒的人了,就算是昏过去的人,怕是照样会被吵醒。
容熠川沉着脸坐直了身体,单看神情就能让人知道,他此时的心情怕是不太美妙。
这时候说莫荔回国的事,效果怕是跟火上浇油差不多,我将散下来的长发别到耳后,主动起身道:“我去看看。”
为着尽可能地将容显恭插手到这边的几率降到最低,别墅里的佣人和钟点工都是朝来晚走,此时甚至还没到他们的上班时间,像开门这样的小事自然是由我来做。
毕竟总不能让既是这个家真正的主人,又还没有完全清醒地容熠川去开门。
容熠川拉住了我的手腕,皱眉揉了揉太阳穴:“这么早,这里还是有些偏僻的,你别自己去。”
“可是来了人……”
容熠川却深呼吸几口,迅速恢复了状态说:“我跟你一起去。”
他面色略显憔悴,但是神态如常,并且因为宿醉头晕的缘故,眉眼中多了一分不易察觉的冷淡,看起来竟是比平时还要来得更淡漠。
我只能停住,等着他一起。
会在这个时候上门来的八成是找容熠川谈工作的路秘书,我想都不想的就来到楼下把门给打开了,可出现在眼前的人竟是原本最不该来的容显恭。
容显恭仍旧坐在轮椅上,并且吸取上次生日聚会上的经验,同他的心腹艾伦形影不离。
自从被他不打招呼地进过一次家门之后,容熠川就把住宅大门的打开方式做了更改,除了他认可的人以外,旁人别说是进来了,就连近距离接触新的电子锁都有可能触发警报。
想来容显恭正是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没能像上次一样直接闯进来,而是不情不愿地按了门铃。
我看着眼前这张明显是不怀好意的老脸,默不作声地退后一步,跟容熠川并肩站到了一处。
容显恭看着我身上的居家服和容熠川仍未换过的打扮,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说:“你们的感情还真是够好的。”
他目光在容熠川衣衫不整的打扮上停留的时间尤其长,想来是已经想到容熠川希望他想的地方去了。
这出戏目前仍旧是成功的。
我跟容显恭横竖是早就撕破了脸,也从未有过接受他招揽的打算,这时就对他的话音置若罔闻,权当是没看见他和艾伦这两个遮挡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