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沈大人,我们……”
琴音萧瑟,声音也愈发清晰,他们明明就在原地未动,声音却朝着他们的方向袭了过来。
车夫吓得,要不是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他一准要弃车跑了,留在车上,起码车外面还有几个随从,车内还有沈大人,马车的周围人多!
沈玉容皱了皱眉头,这琴声……很耳熟。
相似曲调之下的往事在他脑海中过了一遍。
“忽闻悲风调,宛若寒松吟。娘子,你今日为何弹奏如此悲凉的曲子?”
“夫君,你下朝了。你今日怎么回来这样晚?你若是能早些回来,我就不会弹奏这么悲凉的曲子了。快换衣服吃饭吧,早些休息,每天烦恼国事,也该多多注意自己的身子……”
琴声陡然低了一个度,把沈玉容从回忆中拽了回来。
“大大大…人,你看!”
顺着车夫和随从指的方向,一道白衣倩影在茶楼的露台飘过,映着夜晚的氤氲雾气,一时之间竟然分不出那是人是妖。
人影抱着琴闪过,声音却余音绕梁,并未消散。
“有鬼啊!”
马车外的一随从晕倒在地,吓得其他人也瑟瑟发抖,“有鬼啊!”
“有鬼!”
“哪来的鬼!”沈玉容喝了一句,自己却也不由自主发抖,“死了!都死了!哪来的鬼?回府!”
车夫和随从都吓得半死,但一向待人温和的沈玉容忽然发了火,何尝不是同样吓人?
几人哭哭唧唧,抬着晕倒在地的随从,顾不上裤子都湿了,快步往回跑,速度起码是平时的一倍,沈玉容也并未对此提出异议。
幽暗的街道重新恢复了寂静,薛芳菲抱着琴从转角处走出。
看样子,沈玉容是怕的。
如果是再来一次,那有什么可怕的?
无非是滚刀肉,该经历的事都经历过了,后悔,那就重新做个人;不后悔,自然也是要像婉宁公主一样,打算斩草除根。
沈玉容这样,看来跟她是不同的,沈玉容什么都不知情,还处于做了亏心事之后惊恐的状态。
薛芳菲心里有数,如何跟萧蘅提起此事,她边走边斟酌。
“小狸猫,你可以在释玄斋作法,但你出来装神弄鬼,就是你的不是了。”
“肃国公。”
薛芳菲看见萧蘅,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本来要去国公府找他,还不知道如何开口,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国公府,想要去找的人忽然自己去凭空出现在面前,谁能不高兴?
萧蘅眼神移向别处,“你不惜深夜来此做局,所为何事?”
“没什么事。肃……”
“无事?”萧蘅打断了她的话,语气里俨然对她的说法并不相信,“深更半夜你一名女子在无人的街上行走,只是因为无聊,才去吓沈学士,你这个说法,换做任何人都不会相信。”
薛芳菲解释,“只是碰巧。”
“碰巧?”萧蘅不悦,“碰巧狸猫娘子还和沈学士的亡妻长得十分相像,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碰巧狸猫娘子想试探一下沈学士对亡妻的感情,是不是也可以就此推出,沈学士的‘亡妻’对沈学士旧情未了?若是沈学士对亡妻还有感情,亡妻甚至想要跟沈学士再续前缘?”
薛芳菲脸色沉了沉,“世人皆说沈学士的亡妻是不洁之人,我虽然没有见过沈学士的亡妻,也不认识她,但我想,京中第一才女应该不会突然之间就性情大变。
和男子私通后暴毙而亡,说不定是他人的诬陷,其中种种,尚且还没有定论,你我都没有亲眼所见沈学士亡妻是如何死的,也没有理由妄自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