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多将士的议论中,一个时辰已过。
也刚好到了夕阳西下,全军安营修整的时候。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奇事传千里。
此时军中已有大半将士知道了这件事情,全都眼巴巴的等着刘据最终会如何结束此事,那名穿了女装的士卒又会不会如愿得到刘据的赏赐,刘据今后又会如何对待他。
于是,当这名士卒依旧穿着女装来到刘据马车旁边的时候。
亦有许多不需要值守和安营的士卒聚拢了过来,只不过在各自的基层军官辖制之下,没有人走的太近,大多数都只是远远的张望。
毕竟刘据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而他们都是持械的士卒,尊卑有别,持械靠近便有僭越之嫌。
在这样的氛围中。
刘据缓缓掀开帘子从马车中钻了出来,跳下马车来到那名披红挂绿的士卒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刘据面带和煦的微笑,语气平和的问道。
士卒此前显然从未如此近距离与皇子对话,有些局促的对刘据施以军礼,说话却有些磕磕绊绊:
“回、回殿下的话,小人唤作张喜山,乃北军大戟营的兵士……”
“拿了这十金,你打算做甚么?”
刘据从身后的郭振手中接过一个沉甸甸的托盘,看着张喜山又问。
“小、小人打算先存起来,若这次能活着回来,小人就修缮一下老家的老宅,再购置几亩田地,若是还能剩下一些,就用来孝敬家中老母。”
张喜山的回答堪称朴实无华。
“好!说得好!先爱小家,方知爱国!”
刘据的调门忽然拔高了一些,当即当着远处诸多将士的面,将手中的托盘递到张喜山面前,
“这十金是你的了……大戟营军候何在?”
“末将在!”
人群中有一个身穿锁子甲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行军礼回应。
“这钱我会亲自过问。”
刘据正色说道,
“若此战之后张喜山活着,便让他自行带回去,做他想做的事情;若张喜山不幸阵亡,便由你代为转交他的母亲,完成他的心愿,你可能做到?”
“诺!”
中年男子大声唱诺。
“兮兮索索……”
话音刚落,围观的士卒中已经响起了轻微的议论声。
只是这一个小细节,便已经令他们对刘据有了不小的改观。
军队是等级最为森严的地方,官大一级绝对可以压死人,尤其是一些老兵油子,早已习惯了军中的一些恶习,心知张喜山拿到这十金赏赐之后,真正能够落到自己手中的还不一定有几個,若是不幸在战斗中阵亡,这笔钱更是一份都留不下。
而刘据此举,无疑确保了这笔赏金的去向,保证了张喜山这种底层士卒的利益。
这已足以证明,刘据的赏赐绝不是装腔作势,他甚至设身处地的考虑到了底层士卒的处境,提前想好了最为妥善的安排。
这一刻,他好像不仅仅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也是这些底层士卒的自己人,否则又怎会懂得底层士卒的难处?
而在众人的议论声中。
刘据却又回身爬上了马车,站在郭振平日里为他赶车所坐的地方,忽然大声问道:
“诸位将士,你们可知我大汉今日为何远征楼兰、姑师?”
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
众人反应了片刻之后,有人大声高呼:
“誓师仪式上赵将军说过,是因为楼兰、姑师屡次劫掠大汉使团,杀害大汉使团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