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刘据出于任何角度去考虑这条道路,都觉得问题很大。
更别说他还是个挂逼,一个无论如何都不会被刘彻废掉的挂逼……
整个大汉江山未来都是他的,他这么做究竟是图了个什么,就图个亲者恨仇者快么?
想着这些。
刘据瞅了金日磾一眼,心中暗自骂着:
“搅吧搅吧,你们就搅吧,搅的我这个太子真动了建国称帝的心思,搅得大汉国祚动摇,把大汉朝亡了,老子无非陪着你们一起玩命就是!”
“父皇,你好好看看吧,这个大汉要是没有我,你要是没我这个正能量太子,恐怕得散啊……”
不过他嘴上却又问道:
“不知金都尉究竟看见了什么,竟会产生如此误会?”
“误会……”
金日磾显然并不认同刘据的定义,又瞟了一眼案几上的铜印,才用一副视死如归的决绝语气道,
“殿下先是乔装私自出海,逼的本就奉诏戴罪前来辅助殿下的赵周等人没有了退路,不得不一同出海寻找,而唯一与殿下有隙的常融莫名落海之后,他们便更没有了退路,不得不与殿下共同进退。”
“自此殿下的命令已完全凌驾于天子诏命之上,已可体现僭越之野心。”
“接着殿下又设计将这片海岛上各个部族的首领与贵族全部除去,使得这些矮小野人群龙无首,再用【神道】左右他们的精神与思想,已不再是简单的攻打占领,而从根本上实现了鸠占鹊巢。”
“自此殿下与【神道】就是这片海岛上至高无上的存在,亦可体现安家落户的心思。”
“如今殿下又私自铸造了如此之多的官印,官印乃分封之凭证。”
“殿下显然是要在这片海岛上行分封之事,分封乃是国之法理,天子君权,殿下如今代俎越庖,不是建国称帝,又会是什么?”
也就是现在还没有“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典故,否则金日磾肯定会用这句话来形容刘据的行为。
说到这里,金日磾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已经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单膝跪在地上再次郑重恳求:
“恳请殿下务必三思!”
“陛下此前虽屡次提及废立之事,举行过废立太子之议,还曾对殿下施以惩戒,将殿下打入诏狱,不再命殿下辅政。”
“但以下官对陛下的了解,陛下其实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若心中果真有废立殿下的想法,陛下行事定当极为缜密,殿下绝无丝毫回旋余地!”
“何况若陛下对殿下心怀芥蒂,也绝不会容许殿下离京,更莫说来到这鞭长莫及的朝鲜半岛与海外。”
“殿下万不可因此产生误会,更不可因此擅自建国称帝。”
“否则陛下与殿下,便永远都回不去了!”
“陛下是大汉天子,殿下是大汉储君,陛下与殿下父子二人的每一个决定,都干系大汉百年国祚,干系大汉千万百姓之命运,绝非儿戏!”
听到这里,刘据无奈的摊手苦笑起来:
“金都尉啊,我与我父皇之间没有误会,是你误会了……”
“下官知道!”
金日磾却立刻又打断了他,接着继续苦口婆心的说道,
“下官都知道,事已至此,殿下心中不可能没有顾虑,不可能不担心已无法回头。”
“而赵周等人已经臣服于殿下,常融也已经落海,殿下如今若要回头,最顾忌的人应该便是下官。”
“只要殿下回头,为了消除殿下的顾虑,下官甘愿赴死!”
“并在临死之前亲自修书一封命人奏报陛下,在奏疏中将殿下此行的行为都掩盖过去,给赵周等人此行的过错也都找到合理的说辞,尽力宣扬殿下的功劳,弥合陛下与殿下的父子关系!”
“如此殿下便不必再有所顾虑,赵周等人也不需随殿下一条道走到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