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害,否则当年瓠子决口刚发生的时候,又怎会立刻派汲黯与郑当时前往治理。
更不会在距今四年后,派出汲仁和郭昌之后,又亲临现场指挥,不惜一切代价治水。
刘彻可能什么都知道。
只是哪怕是贵为天子的他,也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
外戚、权臣、国库、外敌都有可能成为他的掣肘,作为大汉的掌舵人,方方面面他都必须通盘考虑,一点漏算便可能满盘皆崩。
而治理黄河水患,所用的人力物力必定十分庞大,足以牵动局势……
想到这里,刘据好像明白了什么,心中的信念更加坚定:
“妈的,别说我没这么大的脑子,就算有也不去受那个委屈!”
“孤家寡人有什么好,轻松点活着不好么?”
“我必须让刘彻把我给废了,那皇位谁爱要谁要去,反正我绝对不要。”
……
数日后。
刘据终于抵达东郡濮阳。
此时随行的人马已经增加到了五千多,因为刘据举荐的另一个人郭昌也已经在中途与他会合,并且带了五千步卒前来协助。
郭昌这个人也不简单。
他曾以校尉身份随卫青攻打匈奴,立下不少战功,如今官拜太中大夫。
刘据对这个人很放心,有卫青那层关系在,郭昌自然是毋庸置疑的自己人,定会全力支持他的工作。
对于刘据的到来。
东郡郡守陈虢和濮阳县令章谅不可谓不上心。
非但亲自出城迎接,还准备了热烈的欢迎仪式,并且提前征发了辖区内的徭役。
就这么几天的功夫,已经给刘据凑出了三万的役夫。
这是具有封建特色的岁役制度,每个成年男子每年都有一到三个月的服役义务。
国家安定时主要以修建宫殿、城墙、道路、水利为主,战乱时则需参与防御、巡逻、战斗等活动。
而且,不但不给工钱,有时甚至还得自备工具、兵器和干粮。
所以当地的百姓还真就未必真心欢迎他的到来,除非他真能带领大伙治好水患……
如此在濮阳城内安顿好后。
刘据倒也还算比较负责,第一时间就叫陈虢和章谅带自己前往决口的河道附近查看现状。
等到了现场。
他立刻就明白四年后刘彻为什么得动用几十万役夫,耗举国之力才能堵住决口了。
因为经过近二十年的放任不管。
这里南堤的决口水流湍急不说,而且已经不止一处。
宽的地方甚至达到了二十几丈,放眼望去已是一片汪洋,决口中残存的堤坝就像一座座小孤岛。
“这还怎么堵,神仙来了也堵不住吧?”
于是当着众人的面,刘据故意大声说道,“要我说,干脆就别堵了,大禹治水时曾说过堵不如疏,咱们干脆把北堤也扒了算了。”
“如此河水向北岸也倾泻过去,大河被分了流,水位自会下降,南岸的水患也可得到缓解。”
“说不定自此便可一劳永逸。”
此话一出。
在场众人无一不是面色大变。
陈虢和章谅面面相觑。
心中暗想,堵不如疏是这么理解的么?
都说当今太子仁恕温谨,体恤百姓,今日一见,竟是如此昏庸无能之辈?
汲仁吓得上前苦苦劝谏:
“太子殿下三思,如今南岸已有十六郡受灾,若再扒了北堤,河水涌入北岸奔流入海,不知又有多少郡县受灾,届时南北皆为灾区,必将又是一场生灵涂炭啊!”
“殿下,治水之事尚需从长计议,万不可冲动行事。”
郭昌也是忍不住抱拳请命。
唯有持节随行的廷尉史杜周则冷眼旁观,轻声对身后的亲信道:
“将太子刚才说的话一字不差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