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抱?”
周意然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却见奶团子重重地点了下脑袋。
这么一个大高个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天地良心,周天教导孩子自立复礼,周意然作为他的大儿子,自幼被寄予厚望,从没像这小娃娃一样张手要抱过。
季楚就更不用说了,年少老成,见着哥哥只会端方见礼,哪会做这样的举动。
见他愣住没有动作,傅锦梨啊啊两声催促,软声撒娇,“抱一抱嘛。”
周意然只觉得自己像是根木头桩子一样,机械地弯腰将人抱起来,动作十分不熟练,胳膊僵着不知往哪放才好。
奶团子笑着露出浅粉的牙床,她倒是熟练极了,自发地软下身子靠在周意然臂膀上,小手轻轻搂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
可苦了周意然,整个人都是麻的,他艰难道,“小孩,你从哪儿来。”
傅锦梨右手拎着自己的一只小鞋子挂在周意然脑后,左手伸着去勾他发带上的珠子,光秃秃胖嘟嘟的脚丫子晃在半空中。
从哪里来?
”从家里来的。”
周意然一噎,换了个说辞,“你是谁家的孩子。”
奶团子脚一蹬,那发带被她抓在了手中,笑得一双眼睛似那小船,“是爹爹家的~”
“”
问了跟没问似的。
他见着小人对他发带尾端那颗润珠很是热切,他僵着手臂腾出一只手来,将扣带一解,放在她白嫩的手心窝里。
“拿去。”
“谢谢。”奶团子双眸晶亮,她一惯的感谢方式就是卖乖,于是她晃晃脑袋,在周意然的面上轻轻贴了贴。
她贴得自然,周意然整个人却如遭雷击,哑了嗓子。看上去仍旧是那副冷肃的样子,可你仔细去瞧,会发现他眼底亮得惊人。
好,好乖。
奶团子举着珠子翻来覆去地看,没注意到抱着她的人已经被她下意识的举动弄得红了耳廓。
小珠子流光溢彩,举在半空中映照着天光折射出璀璨的星芒,奶团子惊呼一声赶紧拿下来揣在兜兜里。
好漂酿!
藏起来!
周意然看她那一脸守财样,没说话,只将她往上掂了掂,僵直着身子转身欲走。
还没迈开腿呢,一直乖顺的奶团子不干了!
“不走,不走,小梨子玩。”
她身子往后仰,伸出手去指着那一小摊水,水边还扔着她的一只小绣鞋。
她一个人在外头撒欢似的玩,玩得灰头土脸发丝散乱,连鞋子都丢了半只在水边,现在脚丫子一只踩一只地坠在周意然身上。
周意然急忙将她搂回来,怕她腰杆子扭到,低呵道,“不动。”
话语刚落又觉得语气不对,放低了声音补充道,“小心摔下去。”
傅锦梨趴在他怀里,也意识到方才那动作危险,撅着嘴没说话。
周意然走过去将她落在水边的小鞋小袜子捡起来同那一壶酒一起拎在手上,“小孩不能玩水,你同我回去。”
“嗷~”
她闷闷地应了声,甩着脚丫子不说话了。
周意然抱着她直奔周尚书的书房而去,这孩子出现在前院水榭边,前院周夫人很少来,只他们爷三常在,所以他想着父亲该是知道些什么。
而此刻正拘着几个孩子考校的周尚书,抚着胡子露出勉强满意的神色,他问得认真,几个孩子绞尽脑汁应对,倒是诡异地一个都没分神去注意到屋子里少了个人。
“不错,硬知识虽不多,倒是晓得随机应变。”他淡淡地点评了两句薛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