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里跋涉,只为武威城中一问,追溯的是二十年前的尘封往事。此等行径,非怀王府中人莫属。
林常洛绝无可能亲至,而在拓拔雄眼中,敢于且意图探访他的,唯有二位:怀王独女林洛汐,以及那位传言将承继王位的幼子——林怀景。故而,立于眼前的青年身份,拓拔雄一瞬即明。
“正是在下!”
林怀景坦然承认。适才交锋,他已深知自己与江湖排名第七高手之间的鸿沟,即便出手也难求一胜。对方知晓其身份后未立即动手,无疑为他留下了一线生机。
“怎么,来替你兄长报仇来了?”
既然来者是林怀景,所为何事自不必言。二十年前的旧事,武威城中的风云变幻,作为亲历者的拓拔雄,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过。
“难道不应该吗?”
林怀景反诘。
“理应如此,但你这般孤身犯险,无异于羊入虎口。我原以为,来的会是林常洛。”
“岂不闻,杀鸡焉用牛刀。”
林怀景之言引得拓拔雄朗声大笑,随即回应:
“诚然,杀鸡无需牛刀,但你这把雏刀,又怎能触及我这漠野孤狼分毫!”
“孤狼么?此刻的我,确非敌手。”
林怀景长叹,再自负也不敢想象能与之一招抗衡。
“那你此行,不正是自投罗网?”
拓拔雄对林怀景的兴趣愈发浓厚。
“你不会取我性命。”
林怀景答道。
“何以见得?”
“堂堂天下第七,若对初出茅庐的后生下手,恐遭世人嗤笑。”
这便是林怀景敢于踏足此地的原因,虽然这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冒险,毕竟他并不知道这拓拔雄的性情。
“哈,虎父无犬子,小子,颇有胆识。”
拓拔雄手指微动,地上剑鞘飞旋至手,再一挥手,鬼雄剑归鞘。他目光转向林怀景:
“你想问什么,现在问吧,再晚些,我可要改主意了。”
“当年老爷子率先登营攻入武威城皇宫,漠北大汗哈尔木都身旁唯你一人。他临终言,一切仅是开端,其中是否藏匿玄机?你的现身,与永宁军辎重营的神秘消失可有瓜葛?”
在林怀景看来,辎重营的谜团是所有事件的。
“辎重营的事情与我无关,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之所以出现在武威城,是受人指使的。”
拓拔雄直言不讳。
“受人指使?何人指使?”
林怀景追问。
“这个我不能说,只是这人有观测天相而知天下之能,哈尔木都也是听了他的话,才选择这条死路的。”
拓拔雄之言令林怀景愕然。
“一名相士?”
何等高深的相士,对哈尔木都说了怎样的话,能让一国之主甘愿走上断头台,甚至接受凌迟之刑?
此刻,林怀景心中的迷雾更甚,未曾料想,这背后的操纵者竟是一位神秘的相士。
“这位相士究竟是何方神圣?如今在否在世?”
林怀景内心迫切地渴望揭开此人的真实面目,仿佛只要找到那位相士,一切谜团便可迎刃而解。
而他所识的相士中,唯有柳十八一人。柳十八曾踏足永宁城,并断言怀王府内藏匿着一条残龙,其指向不言而喻。那么,这位幕后相士会否就是柳十八?毕竟,柳十八与自己的交集似乎总是带着几分刻意安排的痕迹。
“这个,我也不能跟你说,我能跟你说的这些,也是这个人让我说的。
听到这话,林怀景不禁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