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涩万分的画眉终于挣脱开来,匆匆离去,林常洛步入厢房,满脸严肃:
“胡闹!今天如此重要的日子,你还这般放肆轻浮。”
林怀景则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行了,老爷子,我心里有数。”
言罢,他正欲离室而去,却被林常洛叫住:
“等等,还有要事嘱咐你,今日会有贵客来访,乃是龙虎山天师府的张天师,他来是为了……”
“我不去,学武多苦啊,再说那些臭道士还要吃斋,没肉的日子我可熬不过去。”
林怀景打断了林常洛的话,这样的场景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从记事起,那位张天师上门劝他修道学武的事儿已经重复上演多次了。
“我让你去学武,又不是害你,你这天人之资来自你的娘亲,若不修得一身通天彻地的本事,实在太过浪费。”
“你少诓我,娘亲要的是我平安喜乐一生,哪会让我去学这般舞枪弄棒之式。”
林怀景完全不吃这套。
“那什么,你不是喜欢话本小说里那个江湖吗?学了本事,就可以跟话本里那些侠客一样,仗剑天涯,行侠仗义。你听爹的,往后你学了本事,我就不管着你了,你想干嘛干嘛。”
“少扯,话本里最多的是你跟熊罴搏斗丢了条手臂的故事。”
“……”
要说这事儿,也得算在林怀景头上,原本这话本是传不进永宁府的,怪就怪在这永宁府的原知府贺文贤。
他在升为户部尚书去上京城后,他那与林怀景一起长起来的儿子知道林怀景好话本,便寻了一些打算寄过来,为了能向上京城那些达官显贵们表明自己的态度,贺文贤直接拿了那本《皇家秘档》偷偷放在自己儿子那堆话本里一起送了过来。
按常理来说,在看到这种东西之后,应该直接销毁的,结果林怀景视若珍宝,直接拿了出去,还让茶馆的说书匠照着书说。
那天的茶馆那叫一个寂静,除了林怀景之外,没一个人敢笑,那说书先生更是三个月没敢再回茶馆说书。可即便如此,这事儿还是传开了。不过永宁府传的跟上京城的版本不一样,永宁府家家户户传的是林常洛为救麾下兵士,只身入山林取蜂蜜,与熊罴大战三百回合。最后虽失一臂,却斩杀了熊罴,得了蜂蜜救了人。
“不对不对,这话说得不对。”
这时,这时,房顶上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一个身着道袍的老道从上面轻盈而下,落地时,脚边的尘土都好似都被股子劲力往后推去。
“怀景啊,这位就是龙虎山的张祁闻张天师。”
林怀景听罢,看向那张祁闻,问道:
“不知天师说得不对,是何意?”
“贫道说得不对是说,世子不必跟我们一起吃素,我们是修道之人,世子又不是。”
“如果道长你收了我做入室弟子,我也不算修道之人?”
林怀景有些诧异。
“天下众生芸芸,所行之事所修之道岂会人人相似,贫道修的是微尘逍遥,讲的是自在随心,至于世子你要修什么,就要看世子的造化了。还有这吃素更是无稽之谈,在天师府,吃不吃素全靠自己,修道之人,修的是自身,如果事事都需要规矩束缚,这修的,岂不是规矩了。”
“行了,吉时快到了,咱们先去观礼,先去观礼!”
林常洛赶紧招呼办正事儿,不管怎么样,及冠之礼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去了礼堂,一切准备就绪,这礼快要开始时,外头传来打斗之声,而后,一人手执圣旨,慢慢走了进来。
此人进来之后看了林常洛一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