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为了收拾你的烂摊子要牺牲掉我。
你把我当你的女儿吗?我对你来说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棋子!”
年唯越说越激动。
“我十二岁那年,张开成,那个你的大客户张总想要猥亵我,我跟你说了,你当时是什么反应?
你为了跟他的合作,为了公司的利益,为了钱!你当做看不见,让我忍气吞声。我跟你,早就没有父女情义了,你根本就不配当我父亲!不用再威逼利诱了,我的态度永远都不会改变,这个婚,要结你自己去结!”
说到最后,声音几乎是吼着的。
年斌用力地拍了下茶几,力道大得震落了桌子边缘的茶杯,茶水洒落了一地。
秦兰英急忙上前。
斥责道:“小唯,你怎么能这么跟你爸说话!”
“你真是不孝啊!我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年斌气息不稳地吼道。
“我们俩除了有血缘关系以外还有任何亲情吗?你不配做我爸!”
“年唯!你怎么……”
“啪!”秦兰英话音未落,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此时场面鸦雀无声,气氛仿佛凝固住了。
“呵……”年唯嗤笑一声,几缕头发随着巴掌痕迹紧贴在脸上,她拨开了眼前的头发缓缓捋到耳后。仿佛感受不到疼痛。
站起来,看着他们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转身大步往楼梯走去。
“年唯!”年斌在她身后喊道。
她缓缓站定了,没回头。
年斌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个女儿就是那么犟,非要他说出接下来的话。
“你二叔,今天心脏病发作,还患上了罕见的脑瘤,前几天发现的,现在人在icu,每天都需要很多钱,我们家现在这个情况你也清楚,你江叔不愿意借钱给我,现在所有的人,都在远离我。公司已经撑不了几天了,如果你不愿意,我跟你母亲顶多离婚,我一个人承担所有债务,但是你二叔需要器官移植,还要做脑瘤手术,他熬不了多久。你自己想清楚吧。我们家已经无路可退了。”
…
年唯回到房间后反锁上了门,捂着脸,埋在枕头里大哭。
尝试给二叔打电话,却一直打不通。
二叔的心脏病不是不严重吗,怎么会这样,还患上了脑瘤。她竟然不知道。
她可以放弃财富过苦日子,也可以和父母断绝关系一个人孤零零地活,但是她却绝不能忍心,让二叔痛苦地死在icu。
想到现在二叔还躺在医院受病痛折磨,她心如刀割。
二叔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亲人。他先天发育不良,肢体畸形,还有先天性心脏病。只能待在老家干些农活,至今未娶妻,所有人都看不起他。
但他特别纯朴善良,从小到大一直对她很好,把她当成亲女儿一样对待。
父母小时候创业压根没管过她,她一个女孩被留在农村老家,爷爷奶奶抚养,但他们重男轻女,对她也是散养。她在乡下被小孩欺负,被人说没父母养,被恶心的亲戚惦记打量,都是二叔一直关心她保护她。
年唯哭了很久,一夜无眠。
最终妥协了。她没办法做这样无情无义不孝的人,这个世界上她可以对不起任何人,却唯独不能对不起她二叔年毅。那个视她如亲生女儿般坚韧的男人。他的一生,已经够凄苦了。
她是他唯一的倚靠,他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