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慈意苏醒后不多时就开始打点滴。
她的身体实在亏空得太过厉害,又严重地缺乏休息,足足要输四个小时的点滴,其中有三个小时她都是在睡着的。
最后还是护士来替她拔下针头时扰醒了她。
醒来的第一件事情理所当然的便是去江承宴的病房。
伊玫瑰一路小心谨慎地扶着她,二人一起来到了江承宴的病房内。
病房里还有一个姜朝。
即便是坐在轮椅上,他也依旧敬业地捧着江氏集团急需处理的项目企划书,在跟病床上的江承宴汇报着。
苏慈意和伊玫瑰一进来,江承宴凝眸看去,当即便扫了一眼姜朝。
姜朝会意,向苏慈意和伊玫瑰点头示意过后就推着轮椅出去。
伊玫瑰抿了抿唇,扶着苏慈意在江承宴的病床边坐下以后,也扭头离开了病房。
病房的门被轻轻关上。
苏慈意这才刚坐下,就看见面前的男人喉结一滚,急切地牵住了她的手。
江承宴薄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可看着眼前苏慈意正含笑望着他的模样,千万句话涌上嘴边此刻都全部哽住。
胸腔里像是被人硬生生塞了一团棉花进去一般,千丝万缕的难受。
苏慈意反握住了男人的大手,轻叹:“怎么了?不想看见我?”
江承宴抿紧了唇,面部线条紧绷,吐出一句:“你应该好好休息。”
这个小东西不在他眼前的时候他想得抓心挠肺,可当她真的陪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江承宴却又只想她能够好好养病。
有的时候,他真的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直接嵌进自己的身体里,这样就能永不分开了。
苏慈意微微一顿,而后又笑,“想见你,就来了。”
“在你身边也一样可以休息。”
她的面色还是很苍白,但更显得清绝出尘,含笑间眉眼处柔波流转。
这是江承宴鲜少看见的模样。
他微凉的大手被苏慈意柔软无骨的小手握着,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热触觉,江承宴心底的燥意不知不觉地往上攀。
他抽回了自己的手,哑着声,语调微沉,“以后不要再做那些蠢事了,我搭上这条命救你不是为了让你再把自己的命糟蹋没的。”
苏慈意笑容微敛了敛,垂下眼帘。
她当然知道江承宴说的是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有人告诉了江承宴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罢了。
沉默良久,苏慈意在心中措辞,“江承宴,我并不觉得我在糟蹋自己,我也不要你为了我而把自己的命搭上,我只想我们两个现在能好好的,你明白么?”
病房中冷白色的灯光打下来,压在江承宴的眉骨之上,使他刀削般冷峻的五官更显锐利。
男人忽然就冷然启唇:“苏慈意,你是在可怜我吗?”
气氛一瞬间急急转变。
苏慈意愣住。
“你说什么?”
“如果你是因为我舍命救下你所以才委曲求全想要留在我身边的话,就不用摆出这般姿态。”
江承宴如墨般深沉的眸子中暗色涌动,话音没停,继续说道:“我的确非你不可,也希望你能留在我的身边,但我还不需要你因为可怜我而……”
“江承宴,你有病么?”苏慈意根本就没有耐心再听江承宴继续说那些废话,毫不客气地就打断了他。
她豁然起身,垂眼冷冷地瞧着病床上的男人,脸上已然浮现出点点愠怒之色。
江承宴下意识地皱起眉头来。
还不等他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