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木明脸色一变,支支吾吾说不上话来。他方才只顾着抬杠,怎么就忘了,自己这边扮演的是弱小被欺凌的角色,一下子吹牛吹过了火,圆不回来了。
苏凤祁冷勾了勾唇:“刚才你手下木工的妻子,朝着我家管事脸上砸了鸡蛋,她声称自己的儿女已经几天吃不上饭了,我就纳了闷儿,这五年来都是如此高的工钱,怎么几日不发工钱就撑不住了?往日的家底呢?”
就有围观群众露出了大悟的神情:“是呀,大伙,这姓马的不实诚,他说的话不合理,如此挣钱的活计,家中早就是买田置产,他们的妻儿又怎会饿肚子?”
“原来他是骗子啊!”
“咱们可都被他给骗了,这人不老实,就是来闹事儿的!”
饶是马木明脸皮厚,被这么多人七嘴八舌的臭骂,老脸也是挂不住,赶忙说:“你们别得理不饶人,是我记错了,从前大约也发的是一百文,只是这次给白家这批活,我的确和他们说的是每人每天一两,白家欠我的钱,证据确凿,没什么可狡辩的!”
“是么。”苏凤祁顺着他的话说:“即使你这话没骗人,我们前头已经支付了五十四两,这些钱难道不够给工人发工钱?”
马木明立刻找到了这话的破绽,迫不及待说:“那五十四两早就没了,难道我不买木头吗,黄账房他们都不了解行情,如今红橡木是贵的很,很不好买,咱们州里又不产这个,需要从大北边运过来,运费都是一大笔,我买这些木头,算上运费就把五十四两用干了。”
苏凤祁再次笑了。他模样长得本就出彩,狭长的凤眼开阖间,一股高贵的肃杀感流露出,让人心生敬畏,可眼下这一笑,又让他冰冷退去,多了几分亲切感。
少年的脸沐浴在阳光中白的发光,一时间,街边那些妇女和姑娘们都是看得目不转睛。
旁边的黄账房和李夫子好似都明白过来什么,也都跟着不厚道的笑出声来。
马木明警惕的眯起眼:“不信你们去打听,懂行的人都知道,这几年红橡木的价位是水涨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