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在关键时刻戛然而止,温川半靠在床上,搭在身前的指尖漫无目的的缠绕着,看似保持着沉默,实则头脑在高速运转。
按照时间线来推算的话,她是在喝完陆泽递过来的那杯酒后,才中药昏迷的。
但陆泽口口声声说此事和他无关,而以他的行事作风来看,这种龌龊且遭人恨的报复行为,也的确入不了他的眼。
可归根结底来说,事情终究是发生在陆家老宅,能在陆远昌眼皮子底下胡作非为,并且铤而走险将她除掉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即使不是陆泽,也难以保证盘根交错的陆家里头,那个想置她于死地的人,和他没有半分血缘关系。
毕竟打断骨头连着筋,事情不到必要的那一刻,谁也猜不到真正的结局。
陆泽话音,见温川一直没作声,叼在唇边的烟蒂颤了颤,偏过头看她。
“我很好奇,既然你一开始就怀疑是我,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还让我帮你?”
陆泽半眯着眸子,好以整暇的看着她,继续自己的猜测:
“难道是故意引我上钩,想看看我会不会真的碰你?”
这个问题,温川没办法回答。
因为她当时并不知道,自己惊慌失措推开的那扇门,是陆泽的卧室。
沉默了好半晌,温川抿唇开口,道:
“我承认的确曾怀疑过你,但这个念头,仅仅只存在了一瞬间。”
陆泽挑眉,“一瞬间?”
温川汲气,将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因为你说,让我信你。”
这话音落下,陆泽有片刻的微怔,随后唇边漾出一抹笑。
“又在哄我?”
温川实话实说,“陆家的人心思缜密,即使当初是爷爷把我从孤儿院里领进陆家,但我也从未敢轻信他半分。
而大哥陆明山最看重利益,血脉亲情尚且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我这个毫无背景身世的外人呢。”
温川顿了下,抬眸看向陆泽。
“而剩下的人,就只有你。”
哪怕那个时候陆泽顶着一副混不吝的头衔,成天游走在美女和酒色之间,但对比前两者的隐忍狠厉,陆泽反倒是最合适的首选。
只不过,她最初只是想要求助,却不料两人阴差阳错,闹出个世纪大乌龙。
温川说完话,紧抿着唇角,面露难色。
陆泽看着她为难的样子,深邃的墨眸眯了眯,“陆家除去我,就只剩下那对唯利是图的爷孙两儿了。”
叼在唇边的烟忽明忽暗,陆泽猛吸了口,抬手取下烟蒂,按灭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
“如果没记错的话,两年前老爷子七十大寿的时候,正好是陆明山出国的前一晚。
我依稀记得他曾不止一次对老爷子提议,要将你嫁给当时江城首屈一指的富商做小老婆。”
话落,陆泽偏头看向温川,勾唇继续道:
“而寿宴那天,那位富商刚好在场,不排除他达不到目的,而企图用卑劣的手段逼你就范的情况。
再等事成之后,随便寻个什么由头,两家达成一致,届时任凭你百般辩解,有提前埋伏好的记者录像做证据,也无济于事。”
温川攥着被子的手一紧。
她和陆明山向来无冤无仇,唯一有过的交集,就是在他得知富商对她有意思,并且愿意花重金投资陆氏的时候。
但当时温川明确表态拒绝,而陆明山也并未做任何追究,况且要想在陆远昌的眼皮子底下,让记者扛着摄像机光明正大的进门,也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