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轶婂出院了。
毛小青替她去办理的出院手续,她不愿意让裴暮靳再插手自己的任何事情,一眼,都不想看见。
东西不多,不过离开时的心境和来时完全不同。
那时候的自己满心欢喜,如今千疮百孔。
毛小青拎着行李陪同她一起离开医院,一路上,他们都知道裴暮靳就在身后跟着。
毛小青不提,唐轶婂也装作不知道。
在附近找了一个酒店住下,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唐轶婂一回身,正好与站在台阶下的裴暮靳目光交汇。
若不是毛小青事先就和她说过,唐轶绵怎么也不会相信眼前的人是裴暮靳。
这时,毛小青办理好入住手续,便看见遥遥相望的两人。
毛小青一点也不觉得裴暮靳可怜,拉着唐轶婂说,“婂婂,我们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活该。”
没想到的是,唐轶婂轻轻地开口说一句,“毛毛,你先上楼,我去把话和他说清楚,一直这样抻着也不是办法。”
“可是我不放心。”
“没事儿的,上去吧。”
实在是拗不过唐轶婂,毛小青只好先上楼。
半晌,唐轶绵从旋转门出去,这是两人从那一次距离最近的一次。
唐轶婂表现的很平静,出奇的平静。
裴暮靳却完全相反,他激动的眼含热泪,急促的上前拥她入怀,“婂婂,你终于肯见我了,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唐轶婂一动不动,甚至一点回应都没有给他,僵硬的身体都在排斥他的靠近。
“裴暮靳,别再跟着我。”
男人身子一僵,笑容,荡然无存。
缓缓松开唐轶婂,裴暮靳眼底一沉,“我是不会同意离婚的,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可能同意离婚。”
“我知道。”
裴暮靳不会放手,唐轶绵很早之前就知道,所以她根本就没准备提离婚的事情。
唐轶婂情绪低落,目光平静,“暂时先分开吧,你应该清楚,我现在看见你就会想到那个孩子。”
他何尝不是?
裴暮靳痛苦的夜不能寐,每时每刻都在体会被凌迟的痛苦。
那是他的孩子,他的亲生骨肉,却被他害的变成一摊血水。
唐轶婂不能原谅他,他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裴暮靳恨不得杀了自己。
“婂婂,那天的我不正常,所以才会无法控制自己,我知道说这么多也没用,在你看来不外乎就是解释,但我就是想让你知道。”
“还有魏灵儿,我已经查清楚了,是团队里一个科研人员把她带上岛的,魏灵儿用美色|诱惑他,他一时就着了魔,上了当。至于那天你看到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裴暮靳,别说了,说再多都没有意义。”唐轶绵打断他的话,“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在跟着我,除了给我造成困扰,让我无法从失去孩子的痛苦总走出来,没有任何作用。”
真正的痛彻心扉,从来不是大吵大闹。
唐轶绵痛到极致,可却一点情绪都没有。
裴暮靳似乎还想说什么,唐轶婂已经不给他任何机会了,“言尽于此,你想让我继续沉迷于痛苦,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转身,唐轶婂走得决绝。
裴暮靳的手刚触及到她的裙摆,就轻轻地消失。
看着唐轶婂的背影,裴暮靳的心撕心裂肺的疼,他按住心脏,抽痛的疼传遍四肢百骸,呼吸好似都要停止了一样。
届时,裴暮靳的手机响起,他拿起来,声音极度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