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是徐琳心里却不由得一紧,越是沉得住气,越说说明这个人深不可测,她得小心应对。
于是略微颔首道:“多谢夫君关心,今日晨起,丫环来告知府里荷花池竟然还开了一朵并蒂莲,我一时兴起,不顾家人阻拦跑去观赏,谁知水边青苔下人尚未来得及清理,不幸脚下打滑,落入水中,幸得身边麽麽及时救起,父亲又请来大夫替我医治,现已无大碍。”
她话音落下,明显感觉到面前的人微微一滞,朝她射来凌厉的视线。
徐琳手心发汗,却努力克制着,依旧若无其事地端坐着,不露一点撒谎的怯意。
一招击出,却被人软绵绵地化解了,赵珺眉头微微一皱,眸底闪过一抹深色,“既如此,那便省得大夫跑一趟了。”
话落,他朝外面喊了一声,“来人。”
候在门外的丫环喜婆立时开门涌入,纷纷向他行礼,“世子。”
“嗯,开始行礼吧。”他淡淡应声。
“是。”
徐琳心里一松,他没有继续追究,看来这一关算是暂时过了。
接下来在喜婆的主持下,两人配合着走了一遍繁琐的仪式。
首先是掀盖头,当遮挡的红布被掀开,眼前光线一亮,徐琳顿时看清了面前的男人,身着一袭降红色绣金边锦袍,腰系玉带,身材挺拔伟岸,面如冠玉,气质温润平和,身上并无血腥气,不大像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反倒像一个读书人,唯有一双黝黑深沉的眼眸偶尔透出锐利的光芒。
赵珺看到她的模样时也微微愣了一愣,眼神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就掩饰下来。
接着又喝了合卺酒,象征夫妻一体,剪发合髻,表示日后夫妻同心。
礼成之后赵珺挥了挥手,“行了,你们出去吧,叫他们也不要来闹洞房了。”
“是。”
丫环婆子呼啦啦地退了个干净,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徐琳手心冒汗,她虽然是个现代人,但是一来没有过什么经验,难免恐惧,二来眼前这人对她来说跟陌生人差不多,要做那档子事,她接受起来也有难度。
身前有阴影渐渐靠近,心跳如鼓,她思索着要找个什么借口糊弄过去,门外却突然有人高声道:“世子,有要事禀报。”
赵珺身形顿住,朝外面冷声道:“知道了。”
言毕,他侧头瞥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徐琳大大地松了口气,整个人仿佛要虚脱一般,无力地往后仰倒在床上。
……
赵珺来到书房,心腹属下赵典已在等候,见他进来连忙拱手禀报,“有消息传来,五台山那边走水了。”
赵珺神色微动,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漠平淡,“人如何?”
赵典道:“成王旧疾复发,卧病在床,成王妃受了惊吓,成王世子……”他顿了一顿,“据说烧伤了脸。”
说完他悄悄抬头看了自己的主子一眼,不见他面色有任何波澜,仍旧是那般深不可测,不由得微微叹息一声,这么些年了,主子对成王世子的恨意一点没少,现在还娶了成王世子心仪的女子为妻,两人之间恐怕彻底成了死敌。
赵典心中隐隐闪过担忧,可是这样一来就正中上头那人的下怀。
“你退下吧。”
主子吩咐,赵典不敢再多言,连忙躬身退了出去。
书房里安静无声,清冷如霜的月光从窗户照进,洒了满地清辉,赵珺端坐在桌案背后,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一丝不苟地擦拭着一把威风凛凛的剑,一泓剑光照亮他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