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揽洲还没来得及去问父亲关于默存的事,他的父亲就领着一个中年文士来见他,说这个就是他要找的默存。
揽洲看着那个低眉顺目的中年文士,低低地笑了,楚王满意地留下那人与揽洲交流,却没看到跟他行礼的儿子眼里的凉意。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从小到大,可能都是生活在巨大的骗局里,自己是一个没有任何自主权的傀儡,一举一动都处在监视之下,而存在的意义也不过是为了满足长辈那莫名其妙的虚荣心。
可笑他还天真地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抚着心口想:“自己这虚伪的‘幸福’到底还建立在谁的身上呢?”
他觉得很无助,这样的事,他不知道该向谁去询问,该从哪里去调查,他亲爱的父母如果真的为了他而上了别人的性命,还有该如何!是大义灭亲还是以死赎罪?
当天,揽洲就病了,他开始发起高烧。像他这样的诗人,普通的风寒根本感染不了他,楚王夫妇得知时也很疑惑,还以为他修炼走火入魔了,急忙赶来看他。
楚王替揽洲把了脉,发现丹田、气血运转都一如往昔,并无问题,再探探儿子的额头,又确实滚烫,一时也起了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洲,你哪里不舒服?”楚王低声询问半睡半醒的儿子。
揽洲看见父亲的脸,更觉得头痛欲裂,只微微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昨天不还好好的?”楚王妃声音惊惶。
“莫说昨天,就是上午我见他他还没事的呀!”
“那是怎么了呀,难道是中邪了?”
“别胡说,这里是楚王宫,哪来的邪祟!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再说了,我给他把过脉,没什么问题。”
“那他怎么会这样?”
“还有一种可能!”楚王沉吟了一下道,“一次性读太多书,会造成识海超负荷,也会有暂时的发烧。”
“这样吗,阿忠,少爷上午都做了些什么?”
“嗯,上午啊,”阿忠心里略带苦涩,其实他并不知道少爷上午在做什么,因为少爷只让他在书房外面待着,他总觉得少爷这几天好像有意疏远他。不过,他可不会这样说,让王上和王妃觉得自己是一个无用之人,于是他继续道:“少爷整个上午确实都在用功,先是和默存先生交流了大半个时辰,后来又单独在书房里读书,一刻也未歇,我劝了好几次都没能劝住!”
楚王了然地点点头,对妻子道:“我说吧,他从葬书岭回来,可能有不少收获,这段时间都没有出门玩耍过,很有可能是用脑过度了吧!”
“那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快些好起来吗?”
“我给他注入些灵力,助他提神醒脑。让他睡一觉,应该问题不大。”
楚王妃点点头,怜爱地轻抚儿子的脸颊道:“这孩子,总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等他醒来,我会告诫他,用功也不是这么个用功法,以后给他每天定一个时辰时间,让他必须出去散散心!”
楚王度了些灵力给揽洲后,揽洲真的觉得脑袋清爽了不少,便沉沉睡去。
但是睡去的揽洲却被噩梦缠绕。他梦到自己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将一个孩子的心脏挖出来,那孩子凄厉的叫声让他心肝俱颤。当他父亲捧着一个血淋淋的心脏朝他走来,对他说“乖,来,咱们换这个!”时,揽洲尖叫着往后退,然后一个机灵就吓醒了。
他眼睛圆瞪,直愣愣地看着床顶,不住地喘息着,满脸满身都是汗。
睡了一个时辰,头倒是不疼了,但是他却有一种极为强烈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的冲动。于是,他起身换了身寻常衣服,洗了把脸,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