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铃兰所说,他们接下来能不能活,单凭她的意思了,其中琴师打伤了她,万没有了片刻回旋的余地。
大祭司听不懂,只见他们傻站着,而铃兰的脸上布满了笑容,鲜明的神色对比,也让她意识到了情况不对。
冷静了一下,乐正皎迅速思考,既然称呼铃兰为“长公主”,只是以铃兰的年纪,不会他偷盗的永宁长公主,也不会是北境的永安长公主,那么铃兰是从都城来到么?
长公主之尊,皇帝的亲妹妹,如此金尊玉贵的身份,到这里来做什么?
金银令不会就是出自这位长公主之手吧?
由朝廷统一招揽,去寻找夏侯镜的陵寝,而铃兰此前也信誓旦旦地说这里并非夏侯镜真正的陵寝,那又为何要对他们动手?
乐正皎实在是想不明白,当然也没有时间让他去想明白了。
又想到地底下的那些尸体,不会也是由朝廷的人动的手吧?乐正皎不敢深想了。
铃兰听见“长公主”几个字之后,脸上的惊喜是真实的,是皇帝兄长派人来接她了,能活的时候,没人会选择死亡。
她现在只需要走到士兵身边,就彻底安全了。
我叫铃兰,今上是我的长兄,我是皇帝的妹妹。
虽然关于夏侯镜的陵墓,还有很多疑问想要从皇兄那里得到答案,但那些问题,都要等到回到都城以后了。
我看着近在眼前琴师、乐正皎、有虞疏桐和大祭司,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怜悯,他们原本可以好好活下去的。
大祭司不是我的目标,我不会杀她,但是大祭司身上隐藏了很多秘密,这一点必须要告诉兄长,所以我会把大祭司带回都城。
至于剩下的三个人,除了乐正皎偷来我的东西,虞疏桐和琴师也没有做过恶事,所以我决定留下他们一条性命。
至于怎么向兄长交代,等回去之后在细细琢磨,我会向皇兄替他们求情,保全他们的性命,也会请宫中的大夫为乐正皎、虞疏桐二人医治眼睛,让他们平凡的活下去。
即使是打断了我的腿的琴师,我想过了,只要她向我认错,我也会替她隐瞒这件事,不会让她因为袭击皇室的罪名而殒命。
因为我真的很欣赏她,还有那把琴,到时候把她的手废了,琴拿过来抵债也就是了。
士兵一步一步在逼近,我坐在草地上,除了看不见背对着我的琴师,将周围剩余几人脸上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有绝望、有认命、也有不甘。
只要士兵继续靠近,我就得救了,我知道他们已经不会再对我动手了,所以我也会和先前想的一样,保全他们的性命。
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为首的将领,先一步竟然在琴师的面前跪了下来!
那一瞬间,我看不见琴师脸上的神情,我只看得见俯首跪在琴师身前的将领脸上的神情,那是宫人侍卫跪在我面前时所没有的——臣服。
臣服二字,刻在了那个将领和后面士兵的脸上。
我慌了,也彻底地懵了,这些士兵竟然不是因我而来,而是跪在了琴师那个女人的面前。
那么,他们称呼的“长公主”竟然是指……
我猛地回想起来,女人、士兵。
是的,当朝皇室中仅有两位皇室长公主和我这样自小长在深闺的公主不同,她们领兵镇守一方,现如今各自镇守一南一北。
在北境负责镇守宁州府的是我与兄长的长姐陈允思,兄长授封她为“永安长公主”,愿她守护边境安宁。
而在南方负责镇守南州府的是与我同为先帝皇孙的堂姐陈延恩,受先帝册封“永宁公主”,兄长加封“永宁长公主”,愿天下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