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又是一棵银杏树。
在长安的银杏树不少,只不过多数都种在大户人家。
安静良久,几只鸟雀停在了枝丫上。
皇城中的鸟雀其实不少,因皇城中的生人的气息少,而后在皇宫中还有一些年久失修的宫殿,也有不少鸟雀住着。
只是长安城内的鸟雀就不多。
天气缓缓转暖,关中又开始勃发生机了。
看完几页内容,柴绍道:“太子是要练兵?”
李承乾道:“不知这个练兵之法,姑丈以为如何?”
“如殿下所言的拉练,负重跑,还要团队协作这些,以往倒是少见。”
言罢,柴绍有些疑虑,只是缓缓道:“这么练也练不出坏处。”
姑丈给了一个十分中肯的回答,如此练兵没有坏处,但好处好在哪儿也没说。
“若殿下还不放心,末将可以代为帮助殿下练兵。”
“姑丈继续养病就好,东宫右率由河间皇叔代为练兵。”
“是吗?”柴绍为自己的多虑感到无奈,太子身边不缺少能够练兵的人,他点头道:“也好也好,李孝恭这人别看他平日里散漫,在关键之处也绝不会散漫,宗室中人能够帮助殿下最好。”
李承乾望着姑丈的神色,姑丈不比舅舅。
舅舅依旧身处朝堂权力的中心,许多事也知晓得更为清楚,比之姑丈还要清楚。
尤其是看到他两鬓的白发,李承乾想到了满城白发兵,怎敢忘大唐。
大唐需要强大,希望白发之人都能够颐养天年。
见姑丈将文章递了回来,李承乾颔首道:“有姑丈指点,侄儿就放心了。”
柴绍问询道:“听说因河西的事朝中对殿下又有议论。”
“早就习惯了。”
柴绍笑着点头。
看了眼天色,李承乾起声道:“侄儿就先告辞了。”
“末将送殿下。”
“不用,姑丈且好好养病。”尽管这么说了,柴绍还是送着到了家门外,直到看着他走入闹市中,身影也淹没在了行人中。李承乾正走着,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此人正在镇军大将军府沿街的一处酒肆外。
从这里一眼就能够看到姑丈的府邸大门。
更能够知晓有什么人进出。
李承乾快步走上前。
杜正伦收回目光,继续端坐着专心喝着羊肉汤饼。
“杜侍郎好雅兴。”
闻言,杜正伦转身看去,见到说话之人,连忙又了然行礼道:“太子殿下。”
李承乾看了看四下,询问道:“这四周有多少是你的眼线。”
杜正伦笑得勉强又无辜,道:“太子殿下何出此言?”
“你难道不是来盯梢的吗?”
“殿下误会臣了。”
李承乾看向他的那碗汤面,又用手试了试碗面的温度,道:“你的汤饼不是刚出锅的,有些凉了。”
“这……”
杜正伦的笑容又勉强了几分。
“如果伱是来吃汤饼的,应该趁热吃,你看看泡的碎饼都已经泡得胀成糊糊,是这个汤饼不合胃口,还是用饭不专心?”
杜正伦低着头不语,被揭穿之后,只能硬撑着脸面继续站着。
李承乾拍了拍他的肩膀,作势就要离开,低声道:“关中建设正是用人之际,你若是能闲暇之余帮助京兆府做事,那该有多好。”
留下这句话,太子就离开了。
杜正伦呆站在原地,吞咽下一口唾沫,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被人看穿的感觉很不好,尤其是盯梢太子,反被太子点破,心中想着该如何向陛下解释。
等太子走远了,一个民壮打扮的人上前询问到:“杜侍郎,我们还要跟着吗?”
杜正伦板着脸道:“还跟?等着被太子拿下,送到陛下面前吗,你让陛下如何自处?”